手同時在兩幅宣紙右下端屬上‘相思’之名。擱筆,端詳了兩幅字畫一會,確定沒有什麼不滿意的相思才輕抬起頭,入目的是眾人毫不掩飾的佩服表情。抿唇一笑,相思示意三位評審可以鑑定了。
跡部慎一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及腳步,極力的按照正常行走速度的走到相思身邊,順手就拿起相思左手畫的水墨畫,首先入目的卻是懾人的霸氣。一處極為陡峭的懸崖,山勢險峻,雲霧繚繞,清晨的朝陽正從懸崖的正前方升起,最引人深思的是懸崖邊緣竟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紫色的長袍在雲霧中不但沒顯出飄渺之氣,反而有著與天爭鋒與日爭輝的高貴與霸氣。右上端還書寫著一句詩;曰‘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再也忍不住,跡部慎一滿臉的驚訝與讚賞,心裡猶如狂卷而來的海潮般激盪不已,他已經徹底被這幅畫,這個人給征服了,好一幅王者掙天圖,好一個睥睨天下的霸者,好一句‘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激盪的心終於能勉力剋制住,跡部慎一神秘莫測的看向站在旁邊清豔絕倫的相思,不禁感嘆,這個女孩該是有著怎樣的一顆七巧玲瓏心啊。
落後跡部慎一一步的明日禪師看著相思右邊的字畫,也是同樣震驚。他已經忘記要去拂拂自己的鬍子的招牌動作了。用手摩挲著畫中一角的白蓮,明日禪師唯有嘆息,果然,勸丫頭皈依佛門,似乎路漫漫其修選兮啊。不過,這幅出水蓮圖當真是一幅極品啊。沒有池塘邊框,入目的是一池的碧水,池水雖是青色卻又靈活透明,宛如真的活水一樣,水中是滿池的蓮葉,各形各狀,有的獨秀一枝,有的交頭接耳,有的歪歪扭扭……總之,將近百片蓮葉幾乎將蓮葉所有的姿態都被竟畫其中了,而右邊下角處在眾多蓮葉之間有著一朵出水的白蓮,白蓮迎風而立,即使是被掩蓋在縱橫交錯千姿百態的蓮葉之間,卻沒有與百葉爭豔之感,一眼就能攝人心魄,孤傲絕世,宛如不惹塵埃。末了,右上方有書寫著一句詩‘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評審三人各自交換,鑑定完畫後,都沒有說話,相視一眼,都示意甲斐裕次郎親自來鑑賞。甲斐裕次郎也不推辭,極快的步伐走至相思桌前,只一眼,他就知道他輸了。
圍觀的眾人看著鑑定完畫各自深思的評審三人,焦急的把目光移向另一個鑑定完畫卻沉默不語的人。眼神在兩邊來回交換。終於,沉默不語的甲斐裕次郎有些乾澀卻釋然的聲音說道“吶,我也輸得心服口服呢。想不到我竟能看到絕世的雙手書畫,嘛,我也甘心了啊。”
這一局依舊是相思勝利,也依舊讓人失望的是,一直站在中央的女子等到眾人評鑑完畫後,依舊沒有給人窺視畫作的機會,兩手極為順暢的雙手一捲,左手的一幅‘王者掙天圖’送給一直處於不滿嫉妒狀態的跡部景吾,右手的‘出水蓮’則送給了那個清冷決然的散發冷氣的手冢國光。
端坐在椅子上,看著架臺上名貴的紅木琵琶,相思輕呼一口氣,左右手各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絲滑的寬袖撩在手肘下面,兩手同時放在琴絃上,碧色的眸子轉動,看了眾人期待的眼神,相思頷首的閉起雙眸。勾起第一根琴絃……
琴音悲涼如失去翅膀的蝴蝶,拼命的撲閃著已經不存在的翅膀,卻一次次的失望乃至絕望。不知什麼時候,眾人的眼神開始飄渺起來,眼眸不再有焦距,連呼吸都是無聲的。憂傷的琴聲流淌著,曾經的用心,曾經的陶醉,曾經的傷懷,曾經的落寞,都在這些旋律中若隱若現,也許,在某個的時刻,會發現那早該淡去的顏色又在旋律中重新播放,沉澱著清澄的光,這首曲子,宛如突然發現自己像是一條把靈魂浸在寂寞海水裡的魚;看到陸地上的幸福;卻始終不能游出也無法逃離魚缸的籠罩。感覺自己反而是一個被遺忘在城市角落裡的人。
……琴聲漸漸停歇,眾人依舊沒有回神,沉侵在自己的世界裡掙扎著,相比剛剛優美動
聽的壎聲,琵琶琴聲以滲入人心,悲涼自苦,臻化仙境,引人入勝,久久不能自拔。
轉頭看看前桌還未回神的三位評審,相思無奈,左手按弦,右手在琵琶弦端微注入內力彎指一勾‘……叮……’刺耳的琵琶單音迴響在院子裡,眾人回神,看見院子中央白衣如月的女子已經放下琵琶,右手撥弄著散在胸前的長髮,似笑非笑的看著評審三人。被相思直盯著的三人驀地臉頰一熱,嘿嘿訕笑的的鼓掌,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難道說他活了幾十年,頭一次沉淪在以個丫頭的琵琶琴聲裡,丟臉啊,不是入迷,是沉淪啊。看來我太不華麗了……
木手很疑惑,從第一輪比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