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修散仙者,必須為容貌秀美的童男童女之身,一旦破身,即為破法,就要從頭開始修煉,而且只能選擇修長老,或是煉妖師。
論起修行,最為艱難險苦的便是煉妖師。不僅要長年奔波,而且收妖途中,萬一遇到千年妖萬年魔,說不準還有性命之憂。所以三壁之上有個眾所周知的慣例,就是容貌秀美的都修散仙去了,頭腦聰明的都修長老去了,剩下又醜又笨的沒得選擇,只能修煉妖師。但凡事都有個例外,就像霧月香香他們的師父藍天策,實在不是個聰明人。與他同修長老的師弟們都成了舉足輕重的大長老,他卻還只是個勤勤懇懇教授徒弟的小長老。
“長老不是不禁婚嫁麼,為什麼師父不跟師伯成親?”香香好奇地問道。聽那天他們倆的吵架,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她還以為三壁上修行的人都不能結婚呢。
崔鳳舞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解釋道:“師伯是散仙。大家以後還是不要亂叫了,被旁人聽了去,多不好。”
夏末翹著二郎腿,吃著飯後水果,哼聲說道:“師伯還不是被師父氣的,才去修了散仙!師父就是個大白痴,我們私底下管師伯叫‘師孃’,師伯可是應的!”
崔鳳舞連忙說道:“大師姐,這樣說師父,不好。”
“我就這麼說,師父是個大白痴,大白痴!”
“師父。”坐在窗前翻書的紀淺塵忽然抬頭,望著窗外喚了一聲。夏末一聽,連忙噤了聲的,同時也擺正了坐的姿勢。不想接著卻見得紀淺塵低迴頭來,不緊不慢地說道:“去紫苔了。”
“淺淺,你又戲弄我!”夏末不滿地嘟起嘴。
“沒有。”紀淺塵說什麼話時,都面無表情。“我只是跟大家說這件事情,明天起,就先由二師兄教小師弟打坐和吐納之法。”
“我會的。”
崔鳳舞是個老實勤快,又很會收拾打點的男人,不僅洗菜、做飯、洗碗一條龍服務,在夏末和紀淺塵走了之後,他還幫霧月收拾了房間,備下了洗澡用的熱水。香香將換用的乾淨衣服放在浴桶旁邊的椅子上,跟霧月說道:“衣服放在這裡,然後乾淨的布巾掛在這邊的沿上,記得擦乾手再去拿衣服。”
“嗯。”霧月應了聲。
“我在外邊等著呢,有事情叫我。”
“嗯。”
霧月應聲後,香香便到浴房外蹲著。看崔鳳舞在院子裡灑掃,澆花,忙近忙出的。他修煉多年,想來法力不低,卻仍然事必恭親。香香不由暗忖,二師兄還真是務實勤懇,是個居家好男人。這樣的男人,應該會更想成個家,好好過日子吧,為什麼會來修行。正想著,聽得屋裡霧月喚了聲:“香香。”
“來了!”香香連忙奔了進去,冷不防看到坐在氤氳熱氣中的霧月,不由閃了下神。那樣的朦朦朧朧,那樣的如夢似幻,就與他的名字一樣。霧裡看花,水中望月。
“我找不到你說的乾布巾。”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浴桶的四周摸索著。
“我看看。”香香連忙奔過去,繞著浴桶跑了一圈,沒有在地上發現乾布巾的痕跡,自己倒先熱出一身汗來。難道是掉進桶裡了麼?香香跳上椅子,正要往水裡張望,突然反應過來霧月這會可是赤身露體的,萬一瞧見了不該瞧見的地方……香香當即漲紅了臉,忙不迭地跳下椅子往外奔去:“我去找二師兄來。”
不巧的是,崔鳳舞正好出去了。香香滿院子裡跑找其他乾布巾,找來找去,沒有找著。“香香。”浴房裡又傳來了霧月的呼喚聲。香香連忙奔了回去:“我在。”
“水涼了。”霧月說得很無辜。“有點冷。”
“這個……”香香也犯難了。霧月看上去身體不太好的樣子,萬一因此受了涼,生病了就糟了。“那個,那個……”香香一個頭兩個大,臊得整個身體都在發燙。“霧月,要麼你把膝蓋屈起來……”
“嗯。”霧月應了聲,便順從地抱膝而坐。
香香這才紅著臉,大著膽子往浴桶裡張望。一眼看去,便是纖細而修長的手臂和雙腿。烏黑的長髮沾溼了一片,從臂上蜿蜒而下,垂入水中,映著晶瑩白皙的肌膚,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妖嬈。香香使勁地晃晃腦袋,在心裡不停地警戒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從那白瑩瑩的肌膚上轉開目光,在水裡搜尋了一陣:發現了!沉在浴桶的底部角落裡!
霧月伸直腿的話,或許可以夠著,但是那樣一來,就又有走光的危險了。香香轉著腦袋看了看,發現了旁邊有根晾衣服用的細竿子。便掉頭奔去扛著過來,然後將竿子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