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輪迴間日子便似流水一般逝去,時光又進入下旬,再持續的行進中,狹谷將盡,再過一天一夜便可以進入通州。
又是晌午,晴空萬里,驕陽燦爛。
大道上並沒有行人與車輛,三輛馬車平平穩穩的往前行駛,馬兒們揚蹄飛鬃的身姿驕健,行伐鏗鏗。
被護衛們護著的第一輛馬車內靜靜的,小小的寶寶正在小床上午睡,四肢攤開,睡成了一個大字,美豔少女與少年正悠閒的喝午茶,氣息安逸。
“哈噓-”
一盞香茗入喉,兩人滿足的眯眼。
嚯-
忽的,相思兩眼一睜:“停車!”
情況有異?
賽月娥心頭一跳。
?
隔著不遠的鐘家第一輛馬車內,閉目養神的三人幾乎同時張眼。
“呶-”駕轅的護衛,拉韁喝馬。
訓練有素的鹿馬硬生重的剎步,馬車跟著晃了晃,而護衛們的隊形未亂,前面領隊的白馬,一個回身,“得的得的”跑至馬車前。
呼噗-
止步的鹿馬默默的甩鼻搖尾。
馬車一停,墨淚望望風寶寶,伸手將藏在袖子內的縮成團的小可愛揪出來,放到小床上:“熙熙寶貝,幫我護著風寶寶。”
蜷成團的熙熙,伸展開四腳,豎著大眼睛看看,呲呲牙,爬到小嬰兒身邊坐著當守護神。
賽月娥目光沉靜,不問不打撓。
丟出熙熙,墨淚一揭簾子,推開車門,跳落於地。
呼-她才落地,鍾家馬車內的三人身形一動,拉簾子,開門,飛出,幾處動作一氣呵成,身形又一劃,在陽光中劃出一點晶光後,輕若鴻毛,落於她身邊。
陽光燦燦,陽光下的狹谷散發著絲絲火焰的氣息,草木與石頭河水的表面反射著耀眼的明光,側斜著望去,太陽光芒裡浮塵飄動,晶光無數,猶若星辰。
墨淚以手搭涼棚,遮住太陽光,微眯著眼,巡望四方。
花燼、鍾論道,鍾期陪站一邊,四人站成一條線,一黑三白的身影說不出的怪異,又不令討厭。
賽家護衛默默的看著站於一側的四人,個個安靜的似根根木頭。
山谷的人靜默無語,兩側山峰之頂尖,浮立著一拔又一拔的人,每一拔之間或隔著十餘里,或隔著三五里,有些甚至彼此可見對方的身影。
每拔人或三五個,或十餘人,或單槍匹馬,不一而同,無一例外的是人人面戴面具,衣服則衣色各異,各標誌明顯,或是普通麻衣,白袍,錦服。
那人群中便有最先曾出現過的土神殿二人,亦有綠袍一眾,每個人都保持著之前的著裝,身若青松而立,靜若止水。
若舉目眺望,可發現一拔拔人無論身在何方,都可將山谷一覽無餘。
立於陽光下的人,各視其他人於無物,光明正大的俯瞰下方。
狹谷之內,河水潺潺。
烈陽之下的人,默默無言的等候。
“可有不對?”花燼在一瞬間將四周打探一遍,伸手攬住身邊少年的腰。
“毒尊大駕光臨。”沒有回頭,墨淚伸手,將戴著銀色護腕的手伸出陽光中。
銀色反襯驕陽,光芒刺眼。
毒尊也摻和進來了
“毒尊?”三人愕然,瞬間又明悟,此等事連各殿都坐不住了,又可能少得了毒尊呢?
對於毒尊的到來,他們倒沒太多的糾結,糾結的是毒尊的目的,他究竟是唯恐不亂的亂摻和來湊熱鬧,還是被誰所請?
毒尊的目的,令人費解。
毒……尊?
賽家護衛心中忽的冷涼了一下。
提起毒尊之名,如雷貫耳,他橫空出世,憑藉一身毒劑與風雲任老,藥神殿三長比肩而立,但無人見識過他。
其人,神龍見著不見尾,世人只聞其名不見其身。
此刻,聽其名,賽家護衛們心頭泛冷,那個名字,他們早已記於心,不僅是因他是毒尊,更因為曾經全隊盡殞的那最後一人的遺言。
“何毒?”花燼低眸。
“浮生若夢,外加其他亂七八糟的一堆。”收手,墨淚自嘲一笑:“他倒給面子,見面禮很繁雜。”
“又是浮生若夢?”鍾期禁不住伸懶腰,真正的百無聊耐,堂堂毒尊次次用同一種毒劑,他就不能換點新花樣麼?
他不擔心,毒尊雖毒,眼前的這位可是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