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有肉,她不是什麼都感覺不到,她不是理智到能夠輕易地面對身邊人的生死,她更不是感覺不到悲傷、體會不到恐懼!
她,其實沒有看上去那麼堅強,她不是無所不能的超人,她也和這世間的芸芸眾生一樣,會傷心、會難過、會擔憂,她只是不太會表達而已。
如今,沈南之的話,就像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陳默,讓陳默拼命壓抑的恐懼和害怕,一下子全面地爆發出來!
沈南之慢慢地收緊胳膊,將陳默抱在自己的胸前,大手一遍又一遍的撫著陳默抽泣著地上下起伏的背,認真地聆聽著陳默哽咽的話語。
即使心中又酸又澀,沈南之還是將自己的情緒一點點地壓了下來,努力地安慰著陳默、勸解著她、鼓勵著她。
午後的太陽,慵懶地透過窗稜照射了進來,找到了緊緊擁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女子不停地在抽泣,男子溫情脈脈地低語著什麼。
過了很長時間,漸漸地,陳默的抽咽聲慢慢地小了下來,沈南之慢慢地低下頭一看,發現陳默的小臉上淚水斑駁,但是雙眸緊閉,顯然已經是睡著了。
她太累了,剛剛又大哭了一場,也難怪會這樣疲憊地睡了過去。
沈南之的臉上閃過了寵溺之色,輕手輕腳地將陳默抱起,一路到了她的臥室,才將她放下。
仔細地給她蓋好被子,沈南之忍不住在陳默的額上留下一吻,才靜靜地轉身出去。
才剛剛出門,就看到了一襲墨色長袍的夏侯珏抱著繡春刀,一動不動地站在陳默門外。
沈南之知道夏侯珏和柳乘風是過命的交情,以為他是來催促陳默的,心中更是不喜,面對陳默時調笑溫柔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她需要休息!”
夏侯珏狹長的冷眸中也劃過了一絲心疼,點了點頭:“如今局勢不穩,在這裡不安全。”
夏侯珏已經接到了元成帝三番五次的傳召,讓他早日帶著陳默回國,因為在邊關處已經發現了一撥準備進攻西嵐的隊伍,明顯就是另外兩個國家的人已經開始坐不住了,只是究竟是東昌過還是北秦國,此時尚無定數。
但是無論如何,陳默是一定要早日回國的,否則他國公主遠在東昌,一個不好,就被當成質子了!
夏侯珏心中有數,如今東昌過二皇女已經被陳默制住,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西嵐下手,所以那列軍隊,一定是北秦國派來的。
只是這樣的訊息又不能真的傳給元成帝,否則他勢必要求陳默以此要挾二皇女,換取利益,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若是到時候二皇女狗急跳牆,真的做出對陳默不利的事情,那才是糟糕。
所以夏侯珏最近將元成帝的詔書一壓再壓,就等著陳默醫治好柳乘風,兩人再一同回西嵐國。
但是在此之前,夏侯珏已經敏銳地意識到,陳默的身份已經不比往昔,一定要保護好她!
看著陳默這麼多天廢寢忘食地進行研究,夏侯珏也想讓她休息一下,可是每次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怎麼說,畢竟在夏侯珏的人生經歷中,還沒有溫言軟語勸解別人這一條。
如今陳默能休息下來,他心中的石頭也算暫時落下,倒也沒有對沈南之的無禮有所反應。
陳默繼上次事件之後,倒是又開始正常的作息,平復了心情之後的陳默,在後來的手術練習中,動作更為迅捷靈敏,幾乎毫無偏差,成功率直線上升,待陳默有了五成的勝算後,才再次拜訪了柳乘風,將她的計劃和盤托出。
其實當時陳默和柳乘風講到換心的細節時,陳默是十分忐忑的,因為她不知道柳乘風這樣的古人能否接受這樣的手術。
關於手術的細節,知道的人也就她帶來的是個青陽族人和霍梓軻而已,其他的人知道陳默在準備救治柳乘風的方法,但是卻都不知道她的方法,是如此地驚世駭俗!
畢竟,這個世界上,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匪夷所思的治病方法,甚至會有人覺得匪夷所思,與其這樣,還不如選擇死亡。
就連輔助陳默的那幾個人,其實或多或少,陳默都能感覺到他們發自內心的不贊同。
於是,陳默用盡量科學和毫無情感的語氣將手術的方法和原理都一一講述給柳乘風聽,當時柳乘風因為服了陳默開的藥房,表面上看起來精神不錯,又恢復了他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之色。
房間裡只剩下陳默和柳乘風,陳默說完之後,就直直地看著柳乘風,雖然知道柳乘風的智慧和冷靜絕不在她之下,可是她其實心中也害怕柳乘風接受不了這樣的治療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