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進行屍檢都會支付一大筆錢,所以陳默從來沒有為錢的事情發愁過。但是今天,她真的發愁了。
春香見陳默訥訥不語,臉上表情也不好看,以為她是在為生計發愁擔憂,連忙勸慰道:“小姐,你別擔心,春香可以到村裡的王地主家裡攬些針線活來做,應該還是能賺幾個錢的。”
小姐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雖然在程家不得寵,但是好歹也是小姐不是?
這下陳默的臉更綠了——自己居然窘迫到要讓下面員工來養自己的地步了?!
“春香把碗收拾了,自己做點吃的,我出去出去。”
說完陳默便起身快步地往屋外走去,不知為何,春香覺得今天小姐的背影有那麼一絲落荒而逃的感覺。
春香低下頭嘆了口氣,正要起身收拾碗筷,隱隱好像從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小姐那邊傳來了一句:“肯定早日發你薪水。”
薪水?是什麼意思?
陳默走在村邊的小路上,越想越覺得難堪,想想最近一個月自己因為新得了幾本醫書,興奮的很,每天除了按時吃飯鍛鍊身體,就是研究醫書上的言論,完全不理外事。
雖然她在以前確實就是這麼過日子的,但是現在可是行不通的。
陳默有些苦惱地踢了一下腳邊的小石子。
第一次,陳**醫因為生計而犯了愁。
第六章:巧救村童
陳默這一晃盪,就是一整天,因為心煩,連午飯都沒有回去吃。
天色已經快要暗下來了,因為已經到了夏日的尾巴,氣溫也不像前一段時間那麼熱,到了這樣的傍晚,反而微微有些涼意。
陳默百無聊賴地一個人散著步。
因為是晚歸的時候,鄉村小路邊不時走過三三兩兩的農人,扛著鋤頭笑呵呵地說著村中的趣事,零零散散坐落在田埂邊上的幾戶農家屋頂上已經開始飄散起陣陣炊煙。
有幾個農家小孩正在一顆大榕樹下呼啦啦地圍城一群,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
幾隻家養的土狗看到陳默這個陌生人路過,態度兇狠地吼了兩聲,被主人一呵斥,懨懨的伏在地上,尾巴在黃土地上掃來掃去,揚起一圈灰塵。
不知為何,陳默的鼻子突然有些發酸。
這樣寧靜祥和的氣氛似乎和她格格不入,雖然向來覺得自己內心強大的陳默已經一遍遍地安撫過自己,可是每當到這種安靜的時刻,她的心中總會隱隱有些發疼。
第一次她發現,原來她的人生中不只有在她領域中意氣風發的法醫學,還有如此孤寂荒蕪的時候。
沒錯,就是孤寂荒蕪的感覺。
無人可以傾訴,無物可以依託,生活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它本有的色彩。
陳默越想人越恍恍惚惚,就連眼前的景物也似在她眼眸中不斷遠去,正當她沉浸於自己的思想之際,一道淒厲的吼叫喚回了她的心神。
“啊——我的兒!我的兒!”然後便是一陣似乎想要哭出肝膽的哭聲,周圍人不管怎麼勸都停不下來,似乎下一秒,這個婦人就要哭的背過氣去!
此時陳默已經離得他們極近,所以村人的對話也一字不差地落入了陳默的耳中。
“雲大娘,你切莫再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狗子這娃命薄,你,哎。”一個穿著藍布衣裳的大嬸幾次三番想要把跪坐在地上的雲大娘扶起來,可都沒有成功。
“是呀,是呀,雲家嫂子,你莫再哭了。”其他幾個農副也都圍著雲大娘七嘴八舌地說道,更有幾個漢子急衝衝地跑到了雲家報信去了。
可是此刻的雲大娘哪裡還聽得進什麼話,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心都揪成了一片,她不明白,為什麼中午還好好的兒子,現在怎麼就不聲不響地躺在自己的懷裡,再也不能叫自己一聲“娘”了呢?
陳默瞥了一眼不遠處湍急的河流,大概明白過來這孩子應該是溺水死了,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正準備折身而返,眼神突然瞟到那個孩子時,渾身一怔,大踏步地向前衝進人群,一把將那孩子從雲娘懷裡奪了出來,雲娘一時不妨,竟就這樣被陳默搶走了孩子!
這個叫“狗子”的孩子此時面部青紫、腫脹,鼻孔、口腔中充斥著血性泡沫,四肢冰冷,心跳已停!
但是當陳默扒開他的眼皮時,發現這孩子雙眼仍舊充血,並沒有瞳孔放大,失去光澤。
陳默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下,她剛剛看到這孩子的時候就覺得不對,看來真的還有救!
但是雲大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