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夾進書裡之後又說,“玄冥鬼有兩個,還有一個,你照先前那樣坐著不要動,等他上門來。”
我恩了聲,拿過書來繼續翻看,爺爺則提著擀麵杖躲在了門口,一邊叼著煙槍一邊候著,過了將近有半個小時左右,門外又是一陣陰風颳過,緊接著一個跟先前打扮差不多的黑麵鬼站在了門口,到門口往屋子裡看了眼,見我在,直接開口問我,“我兄弟剛到進你屋了,你看到我兄弟沒?”
爺爺躲在門口衝我點頭,我跟著回答,“看到了,你進來我就跟你說。”
這黑麵鬼在門口站了幾秒才提步進來,進來剛要開口說話,爺爺從門後出來,猛地提起手裡擀麵杖一棍子打了上去,又是一陣青煙,進來這黑麵人不久變成另外一張紙人。
爺爺趕忙又把這紙人撿起來,夾到了我手中的書裡,然後跟我說,“這下該輪到老瞎子舉著香上我門來了。”
我心說就收了倆紙人,他憑什麼舉著香上門求饒。
爺爺像是看出了我表情中淡淡的不屑和懷疑,提煙槍敲了我腦袋一下,說,“紙人上有生辰八字,是老瞎子倆兒子的生辰八字,不信等著,等天一亮,老瞎子鐵定上門來求饒。”
我姑且信了爺爺的話,不過經過這一夜的折騰,困到了極點,爺爺也沒再強迫我要看書,任由我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了。
這一睡不知過去多久時間,平日很少做夢的話,這次卻做了個很詭異的夢。
夢到一個被打得頭破血流女的,帶著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媽子上門來,老頭和老媽子揪著我的頭髮要收拾我,說我把他們的孫女兒打成這樣,他們要把我也打成這樣才肯罷休,夢裡那老媽子和老頭對我絲毫不留情,把我打得吐了兩三回。
這夢做了也不知多久,被一陣說話的聲音驚醒,睜眼一瞧,外面已經日上三竿了,再嗅了嗅,一股惡臭傳來,忙檢查鋪蓋被子,發現上面全是我的嘔吐物,噁心至極,這種事兒比『尿』床還要害臊。
又想起晚上那個夢,驚得趕忙下床去找爺爺,到堂屋還沒說我嘔吐的事情,就看見一個女人提著菸酒糖果笑呵呵站在爺爺面前,爺爺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抽菸。
這女人我認識,是老瞎子的女人,不過我不太明白她提著菸酒上門做啥,就站在門口看了會兒。
先前她跟爺爺說了啥我不清楚,反正我只看到爺爺滿臉不開心,叼著煙蠻橫無理地說,“你來不管用,你讓瞎子來,讓他給我孫子磕倆頭,認個錯,我就不追究了,不然這事兒我們沒完!”
老瞎子的女人當即跪倒在地,撲通撲通給爺爺磕頭,先前笑臉換成了哭臉,說,“今兒早上起來,我喊我那倆兒子過早,喊了好幾遍都不應我,我去他們屋子看了下,發現他們倆都斷了氣。瞎子說是被你給收走了,你不鬆手放人,他們就活不過來。禍不及家人後代,我代瞎子給陳天磕頭認錯,還求你高抬貴手……”
瞎子的女人看見我站在偏屋門頭,立馬轉了個方向朝我磕頭,邊哭邊說,“陳天,瞎子不該整你,我代他給你磕頭認錯,你快勸勸你爺爺,小時候我帶你放過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