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其他人而言,想必對成熟穩重,外表粗豪但內心細膩、作戰勇猛的男人更容易傾心。驀然間,石中玉似乎理解了元后的心,那種對力量的仰慕,那種被呵護的感覺,那種至死不渝的忠誠。而他們的愛情並沒有被先皇發覺,又足見是發乎情,止乎禮的。他們彼此的承諾,只寄託在兩顆心,兩個雕刻粗糙的劣質木簪上。
這種愛情,也只有在古代才有吧。正因為有了這個男人埋藏在心裡幾十年不曾減損的愛情之火,元后才能做到不相問,不相疑。
“元后請求您保護裕王殿下嗎?”她唏噓不已地問。
“她只說:世雄,幫我看著恪兒好嗎?”夏世雄回憶起元后的話時,一點沒有因為元后愛甘鐸卻不愛他而妒忌、不甘的意思,而是神色溫柔寧靜,“當時裕王殿下才一丁點大,她就知道她的兒子是野火之性,很難有人能困住。弄不好,燒傷了別人,也燒傷自己。所以小玉,當我看到裕王殿下對你的在意時,我覺得你是能困住他野火的人。我幫你,其實是幫自己,就算是訓練蛐蛐和饅頭他們,也是想你將來入了府,身邊有人倚仗。這王府,說起來也是戰場。”
“您早就知道我是女的?”石中玉大為驚訝,“我哪裡露出破綻了嗎?”
夏世雄微笑點頭,“並不是你有破綻,是我無意中搭過你的脈象,而我經常和才神醫在一處,好歹也知道點醫術的。”
原來如此石中玉恍然大悟。
以前乾爹對她那麼好,並不是因為她可愛,是因為乾爹要保護慕容恪。不過她沒有什麼好失落的,對慕容恪好的人,她都喜歡。包括寧山王。慕容恪一路向南,是因為定山王的封地明鏡就在極南之地。那裡有點像三國時的蜀國,易守難攻,就算他現在兵少將寡,若真窩在那十萬大山中,大燕朝廷是拿他沒辦法的。
“您完成了元后的囑託,沒有辜負她的信任。我相信元后在天之靈,一定會欣慰的。”石中玉拉住夏世雄的胳膊,“再說,您的乾女兒就要給裕王延續後代了,您實在是有大大的功勞”
她一番話逗笑了夏世雄,而這正是她的目的。
乾爹很可憐,失去心上人,殘疾了肢體,晚景孤涼。衝著他對慕容恪的恩情,她也要幫他走出心理困境,輕鬆快樂地活下去,不用再在皇權和承諾、夏家和慕容家之間掙扎為難。
“今後您要保護您的外孫呢。”她又給夏世雄寬了寬心。
爺倆個說說笑笑,時間不覺晚了。而自打懷了身孕,石中玉比豬還貪睡,回屋沒多久就睡著了。不知是不是舊地重遊的關係,這一夜,她夢到了慕容恪。他對著她笑,於是她哭醒。
“我說……醒了沒有。”才睜眼,就聽到甘泉在外面說話,彆彆扭扭的,顯然不知道怎麼和石中玉相處。
石中玉也不惱,問道,“找我什麼事?”想必那種大小姐不用人侍候就不錯了,斷不是來侍候她起床的。
“陵王殿下來了,在外面等你呢。”甘泉大聲說,“你快著點,看陵王殿下很急的樣子。”
石中玉一聽,就知道是慕容楚知道了太后派了人去陵王府,於是她三十六計走為上了。現在既然肯親自來,也定然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至少是暫時保護她的。於是也不多問,麻利的穿衣洗漱。身為孕婦,要遠離一切化妝品,特別是古代的胭脂水粉據說還是含鉛量很大的,所以就這麼素面朝天,衣著簡單的來到正屋。
慕容楚正和夏世雄說話,見石中玉進來,就覺得眼前一亮。也不知為何,總覺得她一天比一天美麗,令他努力要放下的心一直放不下。她都有了七弟的孩子,他還牽掛著做什麼?
“見過陵王殿下。”石中玉福了福身。
慕容楚忍不住發笑,“平日也沒見你多麼守禮,今天是怎麼了?”
“在乾爹面前,當然要大家閨秀一點嘛。”石中玉淺笑,眉眼似乎會閃光似的。
慕容楚連忙錯開眼睛,對夏世雄道,“倒沒聽夏老說起,收了小玉做乾女兒。”
“老夫慚愧。”夏世雄道,那種飛來幸福的感覺,確實還沒有消散,看向石中玉的眼神卻分外寵溺自然。
“那你們剛才聊什麼了?”石中玉問。
“你要以裕王妃的身份回府的事。”慕容楚說著,神色一黯。他出現得太晚,不管如何努力,終究是挽不回的。或者,他與她只是一紙姻緣。丟了那張紙,就什麼也不是。
石中玉沒注意到慕容楚的神色,只急著問,“陵王殿下覺得如何?這件事可行嗎?皇上會不會答應?”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