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
葉明聞卻紅了臉,囁嚅道,“可能……是來接我的。”
包掌櫃以及站在附近的人都很吃驚,再看那隊伍,打出了一個紅綢布的橫幅,上面以絹秀中帶點倔強的字型寫著:恭迎葉三少為國盡忠、載譽歸來
“葉三少在葉夫人七期未滿就離家,難道是為國效命?”包掌櫃更為吃驚。
葉明聞近乎羞澀地點了點頭。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他身後有一人鑽了出來,讚歎道,“唉,葉三少寧負汙名,也不忘葉夫人生前的諄諄教誨,在孝期為國效力,這才是大氣節,也是大榮耀。”
包掌櫃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小兵打扮的年輕人,對於當兵的來說,個子實在有點小,偏偏老氣橫秋的樣子,就是聲音聽起來悶聲悶氣的,不似普通軍爺們粗豪。
而從這小兵的話裡,能聽出三層意思:一,葉夫人五期時,葉三少離家,明知道會落個不孝的罪名,還是這麼做了,實在是就太義而舍小義。第二,這是葉夫人臨終前教導的,說起來順者為孝,聽從母親的教誨,矢志不忘,即全了忠,又盡了孝,實在難得。第三,葉三少立了大功回來了。
包掌櫃肅然起敬,心想葉家本來勢大,再出個朝廷看中的人,那還了得,立即起了巴結之意,露出打報不平的樣子道,“我本來就覺得葉三少雖然在少時外出遊學了幾年,但絕不是人品低劣之人,怎麼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在令堂五期日就無故離開呢?傳這種話的人也太該死了,反正我是不信的。”
“多謝。”葉明聞淡淡的,神色間抹過一縷哀涼。
“人家承受著喪母之痛還要保家衛國,傳這種謊話的人還是人嗎?都不得好死。”那小兵跳著腳說,顯得特別氣憤,“說不定是葉府裡哪個上不得檯盤的人造謠生事,想噁心葉三少罷了。哼,等我看到有人再敢這麼說,先抽他兩嘴巴,再給他講講做人的道理。”這話又暗指了葉府的內府爭鬥。
“抽的時候叫上我”包掌櫃義憤填膺。
他和周圍的許多人一樣,是土生土長的熙海人,自然知道葉府的那點事。現任的葉家家主葉仲普做生意的手段是狠辣果決,又能攀附權貴,但為人好色,家裡七、八房妻妾,只兒子就十來個,最大的已經上了生意場,最小的上個月才辦的滿月酒。但他的嫡子就葉三少一個,還有個病在家裡足足兩年,聽說就快死掉的嫡女。所謂上不得檯盤的人,就是說的那一窩子妾室庶子女吧?聽說有個姜姨娘是最得寵的,生了庶長子和長女,模樣又勾人,在葉府,之前比正牌夫人還有幾分面子,後來葉夫人去了,有傳葉老爺有意扶正呢。
不僅是現代,古代也有仇富心理,特別是在熙海生活的人,多少要仰葉家的鼻息,於是對葉府總有些不滿,又有對葉三少身為嫡子卻不受寵而打抱不平的心理,潛意識裡希望葉家鬥起來,看個樂呵,所以就生出些幸災樂禍,外加同仇敵愾的意思來。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這些人必定會把葉三少歸來,並且受到朝廷褒獎的事迅速宣揚得盡人皆知,對葉家形成預期的輿論壓力。
“葉三少這文采、這武藝、這氣度、這品格,再加上這樣的正宗身份,若將來做了葉家下一任家主,必能引起朝廷的看中,在海事管理上有所優惠,那真是造福熙海了。”那小兵又說。
其實,他說得有點不像話,簡直是妄論葉家、熙海以及朝堂形勢了,而且言語幼稚。但他是個不懂事的小兵,這話又正合熙海眾人之意,不禁紛紛點頭。
葉明聞臉皮兒薄,臉色還能保持正常,但耳根子卻悄悄紅了。趁人不備,略轉過頭,對妹妹使了個眼色,叫她適可而止。
沒錯,這小兵就是石中玉易容裝扮的。
窩在熙海兩個月,他們兄妹沒有閒著,分析了整個熙海,甚至大燕的形勢不說,還暗中調查了葉家這兩年來的作為。由於有金敬仕撐腰,葉家在生意上繼續做大,打壓得熙海另兩大家族包家和蔣家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漸有壟斷之勢。
至於葉家內部,三房人家和族中分支表面上倒很和諧,葉家的庶長子葉明識已經接手部分家族生意,雖然做得並不太出彩,好在中規中矩,有能守成的水準。
倒是最根正苗紅的葉明聞、葉明玉(石中玉)兄妹二人,好像是葉家的汙點。當哥哥的被傳出大不孝的罪名,在親生母親五期時就外出遊學了,兩年多不見人影,被百姓們指指點點了好久,成了逆子的反面教材。那個嫡正的小姐,卻是個病秧子,本來身體就不好,族老們之前都見過,面青唇白的瘦丫頭,母親故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