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注意到妹妹頗為煩惱的樣子,葉明聞問。
“沒什麼。”石中玉掩飾著,“就是覺得不必去那邊看了,想必我以前也不常去的,就算迷了路也是正常對不?”
“你以前膽子很小的,除了哥哥和母親那裡,幾乎足不出院。”葉明聞輕輕嘆口氣,“哥哥以前只顧著自己的心氣兒,對你關心不夠。那時,你天天做女紅,咱們母子三人的衣服鞋子都是你經手,若不是母親從小教你念書寫字,只怕你會悶死自己呢。”
石中玉聞言嚇了一跳,趕緊打預防針道,“都說了,以後哥多疼我就算補償了。不過……我似乎連女紅也忘記了,如果有什麼事,哥你要幫我遮掩,頂多……我努力恢復就是。”
“不恢復也沒關係,我倒喜歡你現在的性子,鬼心眼兒多,做事又不拖泥帶水。”葉明聞抬手想摸妹妹的頭髮,又看到她小兵的打扮,硬生生把手又收了回去。
兄妹二人邊走邊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葉明聞還不忘感知四周,注意有沒有人跟蹤。簡單四處看了一遍,兩人來到寒山園門前。
不同於石泉居,寒山園的大門外竟落著鎖。但不管什麼樣的鎖,也阻擋不了武林高手,於是葉明聞手託著妹妹的腰,輕鬆躍過牆頭。
“後面那位呢?”石中玉努努嘴。
葉明聞已經暗示她,後面有人監視,想來老葉絕不放心哥哥自由走動,卻又脫不了身,只得讓自己的狗來尾行。
“別管他。”葉明聞微微冷笑。
石中玉點了點頭。
她這個哥哥,基本上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但偶露崢嶸的時候,還真是有點高手的氣派,帥得很。
隨即,她就發現寒山園和石泉居不同,並不是面積大了很多,也不是園中有數株待放的寒梅,而是這裡乾淨利落得很,似乎有人打掃照料,就連門窗,也似乎才粉刷過。
“這裡才修繕過。”葉明聞皺著眉,眼底深處,有深深悲傷,“熙海首富之家,自然是得起玻璃的,可全葉府,卻只有咱們母子三人節儉。”
石中玉四處環顧,發現這院子所有的窗子全奢侈的用著玻璃,而且擦得非常乾淨,又扒著往裡看了看,各色擺設也是簇新,想了想,心頭就有了數,“看來,老傢伙要扶正姜賤人的事不是空穴來風。”
葉明聞的臉色也陰下來,“娘走了還不到三年。”按規矩,正妻亡故後三年,男人是不應該娶妻納妾的,葉仲普納妾生子還不算,居然已經開始著手把姨娘扶正,還要搬到正妻的院子裡來住,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這不正好?”石中玉攤了攤手,“這院子我要了,難道哥不願意我住好屋子嗎?走啦走啦,到我的‘芳草齋’去看看。”
葉明聞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兄妹二人都知道,後面跟著的人是不會讓他們去芳草齋的,因為裡面還有一個得了傳染性很強的時疫的葉明玉嘛。但既然跟著了,不讓人家跳出來表演一下怎麼行?藉此,也好讓老葉感覺一下壓力嘛。大忙忙的,他肯定來不及轉移生病的“女兒”。
果然,葉明聞帶著石中玉躍牆離開寒山園後,才往芳草齋走了不遠,一條人影就擋在兩人面前。
“伍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葉明聞皺著眉,身上隱藏的貴氣和威壓散發了出來,更襯得低頭垂目的石中玉毫無存在感,就像個小跟班。
“三少,六小姐病重,見不得人。再者,萬一傳染上三少,老爺可要心疼了。”伍先生不冷不熱地說。他四十來歲年紀,雙目精光四射,渾身上下給人以枯瘦支有力的感覺,此時身子站得筆挺,表示絕不讓人過去。
葉明聞並不惱怒,而是冷笑道,“可不是見不得人麼?不過,告訴我爹一聲,今天我非要見到‘妹妹’不可,不然爹可能更心疼。”他話中軟中帶硬,意有所指,當下就令伍先生的撲克臉露出一道裂縫似的。葉氏兄妹如何,是病著,還是應該葬身海底,做為葉老爺的頭號心腹手下,伍先生不可能不知道。明人不說暗話,葉明聞要借伍先生刺刺老葉。
說完,他拉著石中玉就走,“走,咱們去廚房找點吃的。”
“雪後路滑,三少小心。”伍先生陰陽怪氣地在後面來了一句。
“怎麼能不小心?我外院還那麼多兄弟,我要有個閃失,傷心的人可多呢。我不替自己想想,還要替我爹想。”葉明聞不軟不硬地頂回去。
石中玉暗暗對哥哥挑了挑拇指。
說得好讓老葉掂量掂量,全熙海的人都知道三少回來了,屈忽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