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字)。
“父皇親手把我從廢墟中挖出來,我的氣息已經快斷絕了。”慕容恪苦笑一聲,突然轉話題,“你知道嗎?世人稱本王是天下第一高手,但在十幾年前,這個位置是夏公公的。他曾在百萬軍中救過父皇的性命,只是因為肢體殘缺,不能封候列相。但他深得父皇信任,在那場大火後,更是命他做了我的伴當。之所以他丟掉了天下第一高手的美名,是因為他幾乎耗盡了內力,存續了我的性命。現在他的武功,是後來重新練起來了,但因為失了先天無氣,終究無法到達當年的頂峰。”
石中玉垂下眼睛,心裡的震撼無法形容。
夏老、夏世雄,竟然有那樣的根底怪不得他什麼事也不管,趙氏卻不敢動他分毫,怪不得他可以在緊急時出入皇宮,請得動專門為皇上服務的才神醫。只是,說起來他對慕容恪有救命之恩,為什麼現在兩人之間如此冷淡?他有救駕之功,到頭來,竟然只落得在王府當個沒有權勢的管家?
皇上為什麼對他這樣?裕王又為什麼對他這樣?這也是個謎啊。
但是石中玉不敢問,也不想問,因為她明白,那會讓她越陷越深。她不是無敵穿越女,她沒有力量改變這個世界。就連適應著活下去,都令她殫精竭慮了。
“可是殿下說……是太子殿下救的您。”見慕容恪突然停住說話,石中玉只好接過話茬。
他擺明今天要說痛快了,假如不給他個臺階,還不知道他要怎麼鬧騰。
“那是因為,夏公公只是拼盡全力,保住我的氣息,但並沒救醒我。事實上,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慕容恪雙手枕在腦後,仰望星空,“父皇為了救我,張貼了皇榜。可是那時城中被淹,百姓自顧不暇,哪有心情管這些。第三天上,眼看我就要不成了,一個醉醺醺的道士揭了皇榜,卻說他不能醫人,卻可以測字,指點迷津。”
測字?
石中玉嚇了一跳,腦海裡突然冒出以德道士那猥瑣的面龐來。不不不,不可能,以德雖然提醒了她以筆墨官司賺錢,但肯定是蒙的。怎麼可能是他絕對不是太府都可不止他一個測字的,再說那些真正的高人難道不會測字嗎?巧合,一定是巧合
“那道士叫什麼?”她忍不住問。
“你問這個作甚?”
“沒什麼,就是好奇。以後倘若我遇到,讓他好好測測我的人生。”
“這種世外高人,怎麼會留下姓名?”慕容恪微微一笑,“就算是想要名譽地位,也得故弄玄虛一番才是。”
石中玉不知為什麼,突然鬆了口氣。不是以德,就猜不會是以德嘛。以他的德行,能救了皇子,肯定臭屁到無以復加的地步,還能這麼潦倒嗎?
只聽慕容恪繼續說道,“父皇當場大怒,要凌遲處死那道士。只是我那大哥於心不忍,就說讓這道士試試何妨?好歹,只要有救我的一線生機,就不能放過。我大哥生來性子仁慈,這一點長天倒是像足了他。”
“然後呢?然後呢?”聽到這兒,石中玉急切了起來。
“父皇心中悲痛,於是親手寫了個悲字。”慕容恪道,“那道士就說,悲字乃非心。是失了人心的人釀出這場禍事,卻非要有心人才可以化解。而所謂有心之人,必是我的至親骨肉,懷著誠心,方能解了我的災厄。而且,父皇寫下這個字的時候心緒不寧,寫非字頭的時候,手抖了幾抖,結果寫得彎彎曲曲,字型略歪,指著東方,於是那道士說,非字頭恰似玉帶河流,以及水漫的石橋。要我的親人過河去東城,定能尋到名醫。”
“這麼簡單?”
“這才是最難的。”慕容恪神色複雜地嘆了口氣,“剛才我不是說了?那幾天玉帶河水氾濫成災,太府都被淹,河上的幾座橋有的沖垮了,有的則沒入水下,根本無法通行。就連皇上派兵過河,去東城和南城救助百姓,也不知被河水中的暗流捲走幾多。而那時的我,只有一息之命,若不盡快找到所謂神醫,必是活不成了。”
“太子殿下……過河去求醫了?”石中玉猜個八九不離十。
果然,慕容恪點頭道,“我大哥從小就待我親厚,立即自告奮勇,當然有無數人反對,就連父皇也是不允許的。畢竟,他被立為東宮太子,是未來大燕的皇帝,怎麼能冒這個險?而我其他的兄弟親人卻沒一個肯主動前往,父皇指派的話,又失了誠心。可是我大哥堅持,還趁著父皇猶豫時,偷偷帶人尋了一座只有橋欄杆浮在水面上的橋,腰上繫著繩子,一步步的走地河去。我沒有親眼所見,但可以想見當時的兇險。而他才到了東城,就遇到了才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