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1 / 4)

險絕危難之時,時間便失去了度量,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是一個時辰還是一刻?她想閉上眼睛不去看,卻又眼睜睜的親眼看著鮮血飛濺於前,血腥氣在恐懼的意識裡被無限放開,似乎濃烈到讓人不敢呼吸。黑衣人每上前一步,她都覺得離死近在咫尺,心裡慌亂驚惶到什麼都不能想,只顧念著她和母親會不會喪命於此?

裴雲曠帶的護衛並不多,但武功不錯,來襲的蒙面人最終不敵,死了多半逃了小半。

虎嘴坡,平靜的可怕。

蘇翩掀開殘破的簾子跳下馬車,落地便低叫了一聲,剛才太過驚惶,那木樑砸的地方,此刻才覺出了疼。她扶著馬車站著,看著裴雲曠大步走過來。

他彷彿是不知情的路人偶然經過,神色平靜,身上乾淨的一塵不染,只有衣袖上的幾滴血,證明他方才就在這裡。

蘇翩略帶調侃,翹了翹唇角:“三年不見,王爺如今更加的招賊了。”

他對她無奈的笑笑,恍若無事,彷彿習以為常。

他挑了挑眉:“你沒事吧?”

蘇翩搖頭。

他走過來,信手撩開簾子。馬車裡司恬縮在裡面,小臉慘白,清亮的眼睛格外的大,象是受驚的小鹿。

果然還是個小女孩,他想笑,對她伸出手來。

看到他氣定神閒的神色,她繃緊的神經驟然鬆懈下來,想從馬車上下來,卻軟的沒有力氣將手放在他的手裡。

他笑了,上前一步,伸出胳膊將她拉了起來,然後將她抱下馬車,又將席冉扶了下來。

他鎮定的近乎閒適。她怔然於他的微笑和安然,提在嗓間的心被他的一抹平靜的淺笑安放在了肚子裡。剛才的一幕彷彿是一場夢,或是一場戲,浮光掠影之後,她只覺得恍惚,連他近在眼前的笑容都覺得飄渺遙遠。

他怎麼可以恍然無事,笑的出來?

“司夫人,司小姐,受驚了。本王連累你們了。”

席冉回過神來,忙道:“王爺可不敢這麼說。我們怎擔當的起。”

“這個馬車一向是我用的,我本來一番好意,覺得司夫人身體不好,不能受顛簸。不想成為賊人的目標,真是抱歉。”

他指著前面的馬車笑道:“如今我們只好先擠一擠了,到了驛館,再配一匹馬車。”

說完,他看著地上的黑衣人,對正翻他們衣服的護衛吩咐道:“不用翻了,肯定什麼都沒有。上路。”

四個人同乘第一輛馬車,蘇翩上了馬車,脫了鞋襪檢視腳上的傷,司恬和席冉同時關切的問道:“怎樣?”

蘇翩笑了笑:“沒什麼大礙,瘸幾天就好了。”

“蘇姐,我這裡有藥膏,你擦一擦。”司恬突然想起來商雨給她的藥膏,她帶了一盒在身上,趕緊拿了出來。

蘇翩看了一眼,驚訝道:“哎呀,這可是金玉膏,你那來的?”

“是大師兄給我的。”她沒敢說出他打她手心的事,怕坐在旁邊的母親心疼。但是金玉膏是什麼?她也委實不知道,難道很金貴?

裴雲曠掃了她一眼,抿著唇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小子,我送他的好東西,他倒借花獻佛了。”

王爺送他的?看來應該是比較金貴了。她忐忑地問道:“這藥膏很貴麼?”

裴雲曠拿袖子扇了兩下風,悠然道:“不貴。”

她剛想鬆口氣,他又道:“一盒也就二十兩銀子。”

“什麼?”司恬險些從馬車上跳起來。

“傻丫頭,不貴能叫金玉膏啊。”蘇翩看她一副吃驚到驚嚇的模樣,笑了。

她心裡一動,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他其實,送了她兩盒。

蘇翩在腳背上擦了些藥膏,馬車裡靜默了片刻。

四個人坐在一起,略有點擠,也略有點熱。

裴雲曠在小几上順手拿起一把摺扇,搖了幾下,對蘇翩笑道:“我去上京的訊息,封的很嚴。也就是去了封信給上京的王府,讓他們收拾收拾我過去住上幾天。看來,我那王府裡也有了他們的人了。”

蘇翩瞥了他一眼,道:“王爺你這愛乾淨的性子要緊,還是性命要緊?”

裴雲曠正色道:“自然是乾淨要緊。”

蘇翩沒脾氣,哼了一聲:“你那王府,即便不收拾也不亂,也不髒,你寫信過去,恐怕是存心的吧?”

他手裡的摺扇合上,微微一笑:“存心不存心,先不說了。蘇翩你能想出個法子,試出我府裡有沒有他們的人,這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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