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變得格外凝重,蒲扇般的大手已經握成了兩隻缽大的鐵拳,向著關外仍舊漆黑一片的明月大營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雷鳴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嘶吼:司徒睿,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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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大營,中軍大帳。
司徒睿張開雙手,向一邊侍立的近衛隊長道:“來,替我卸甲!”
“是。”
近衛隊長恭應一聲,趕緊過來替司徒睿卸甲。
旁邊的杜預上前兩步,一邊幫著卸甲一邊低聲問道:“總督大人,您真的要登臺擂鼓啊?”
“呵呵。”司徒睿微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本督老了,連戰鼓都擂不動了?”
“當然不是。”杜預忙道,“卑職只是擔心天氣寒冷,萬一大人染上風寒……”
“不必擔心。”司徒睿說道,“本督還沒老到那等程度。”
正說著,司徒睿身上的鎧甲已經卸下,近衛隊長又到邊上拿過司徒睿平時常穿的那套戰袍替他披上,這是一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明月戰袍,黑色的麻布,上面還打滿了布丁,一看就知道有些年份了。
杜預的眼眶不由得溼潤了,司徒睿雖然貴為青州總督,可他過的卻分明是普通小兵的生活,無論衣、食、住,司徒睿都和青州軍團的普通士兵毫無差別,司徒睿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不知普通士兵衣食,怎知他們體力如何?不知普通士兵疾苦,怎知道他們士氣如何?
司徒睿裹緊戰袍,向杜預笑道:“杜預哪,本督像不像個老兵啊?”
杜預悄然轉身,然後微微翹起腦袋,如果不這麼做,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落淚。
“走!”
司徒睿捋起衣袖,大手一揮朗聲說道,“那邊的決戰已經開始了;待本督擂響戰鼓,為帝國將士加油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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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要塞。
看到雷鳴,正帶兵刨牆腳的白喜趕緊一溜小跑迎上前來,抱拳作揖道:“卑職參見將軍。”
“唔。”
雷鳴擺了擺手,沉聲問道,“牆腳刨得怎麼樣了?”
白喜臉上掠過一絲愧色,答道:“卑職慚愧,因為時間太緊,只刨開了不到兩百步寬的牆腳。”
說罷,白喜指了指身後。
白喜身後,原本堅實的關牆已經從底部被完全挖空,形成了一個高約兩丈,深度幾乎貫穿整堵關牆,寬約兩百步的大窟窿,如果不是底下支撐了大大小小上千根木頭,整堵關牆肯定已經向內傾倒下來了。
“嗯。”
雷鳴點點頭,沉聲道,“現在不必再刨了,馬上讓弟兄們集結!”
“是!”
白喜答應一聲,領命集結軍隊去了。
幾乎是白喜的輕兵聯隊剛剛集結完畢,黃任、賀慶還有周進的三個重灌步兵聯隊也紛紛開到了關牆下,在距離關牆幾十步遠的空地上集結待命,緊接著,趙青菡的青衣衛還有戰鷹的騎兵聯隊也趕到了。
不過此刻,戰鷹的騎兵聯隊已經有一半成了步兵,因為一半的戰馬已經被孟虎挑走,組建他的重甲鐵騎去了。
“雷鳴將軍。”
趙青菡急步走到雷鳴面前,伸手一指幾乎就要被刨倒的關牆,困惑地問道,“這關牆怎麼被刨空了?明月帝**用投石機一轟不就塌了嗎?還有現在明月帝**並沒有發動進攻呀,為什麼反而要集結軍隊呢?難道我們要突圍嗎?”
雷鳴默然不語。
趙青菡並不知道趙嶽已經率領大軍趕來,也不知道趙嶽的大軍正在不遠處遭受明月帝**的圍攻,更不知道第四師團即將要趁虛突圍,從一開始,趙青菡就是雷鳴、孟虎用來挾迫趙嶽的棋子,幾乎所有的事情她都被矇在鼓裡。
好半晌之後,雷鳴才向趙青菡報以一絲苦笑,語帶歉疚地說道:“很抱歉青菡小姐,現在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
“咦?”
趙青菡的美目霎時一凝,毫沒來由地,她心裡感受到了一絲絲的不安。
一陣異響忽然從身後傳來,趙青菡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急回頭看時,只見一隊連人帶騎包裹在厚重甲冑裡的騎兵已經從暗影裡緩緩走了出來,這隊騎兵的鐵蹄明顯已經裹了棉布,叩擊在青天石板的地面上,居然只發出很輕的聲響。
“這是……”
趙青菡驚愕地張大了小嘴,吃聲道,“重甲鐵騎!?”
不僅趙青菡吃驚,幾乎所有人都被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而震驚,重甲鐵騎可是這個大陸上最犀利的兵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