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捂住左胸,他大口大口地呼氣吸氣,仿若垂死之人,貝拉的香氣毫無意外地充斥了他的全身,這樣醇美的氣息若是平日的他如今早已失控,但是此時卻再也分不出一點注意力,他的心臟以粉碎般得同感拉扯著每一根神經,似乎是一種警告,抑或是一種懲罰。
“愛德華!”貝拉失聲叫道,她幾乎要哭出來了。蒼白的男孩卻無力安慰,默默地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兩分鐘以後,男孩漸漸恢復了力氣,他的神色中充滿疲憊和迷惑。
“發生什麼事了?”貝拉焦急地問道,她難以想象為什麼上一秒為她瘋狂的男孩卻在下一秒近乎死去。
“我們回去吧。”愛德華失去了解釋的興趣,事實上,他也不明白這痛苦的來源。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破損的衣服,牽起女孩的手向來路走去。貝拉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欲言又止,關心的話在男孩結霜的表情中卡在了喉嚨中。
是的,這就是美好中的一點遺憾。
當吸血鬼男孩對貝拉的珍愛甚至讓他的家人也大感吃驚的時候,當他變得溫柔而謹慎,對於一切關於人類女孩的事情都變得敏感而小心翼翼的時候,當埃思梅好奇是怎樣一名可愛的少女偷走了她大兒子的心,一遍一遍要求愛德華簡述女孩的故事的時候——
愛德華在承受頭疼的折磨。
每一次與貝拉親近,都會疼,仿若是一種警告。
他向以醫生為職的卡萊爾求助,在經過精密的檢查後卻沒有任何異常。卡萊爾十分擔心,這種狀況對於吸血鬼並不尋常。他要求愛德華將每一次的發作都要詳細地向他彙報,以查清疼痛的起源。但是男孩卻保持沉默。他明白,若是將一切和盤托出,他與心愛的人類女孩必定天各一方。他無法逃離貝拉的誘惑,她是世界上最美的罌粟,即使明白與之相伴的是黑暗的未來,卻無法逃離今日的享樂。
——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了。
這樣的聲音漸漸的在心底消弱,一種空虛的感情卻在醞釀。即使在與貝拉相伴的日子,他仍然感到寂寞,像是有什麼屬於他的珍貴的東西丟失了,這樣的感覺只有在確認女孩白皙的雙手牢牢地握在手心時才會淡一些。
銀色的沃爾沃路過門口的時候,愛德華看到了卡萊爾。
卡萊爾在等他,神色凝重。
愛德華並不覺得最近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向來溫和的卡萊爾露出這樣的表情,除了關於自己莫名其妙卻難以遏制的疼痛。他甚至猜想,隱瞞頭疼的事情卡萊爾或許已經猜到卻並沒有戳破,放任自己與貝拉繼續交往。
——難道我固執的形象已經讓所有人印象深刻了?
愛德華深深檢討。在進屋以後自覺地走進屬於卡萊爾的辦公室。
這是一間有著高高的天花板,和朝西的長窗的屋子。牆面上也鑲嵌著木嵌板,是一種顏色更深的木頭——能看見的牆面都是這樣的。而大部分的牆面都被高聳過頭頂的書架擋住了,高高聳立的書架如同圍牆一般將整個房間牢牢包圍,各色圖書按順序排列,從幾百年前泛黃破損的古書到最新上架流行的暢銷小說皆有涉獵,儼然是一座小型的圖書館。
這是很自然的事。作為卡倫家的家長,卡萊爾生於十七世紀四十年代的倫敦,那時還在克倫威爾的統治之下。他是牧師的獨子,有權利受到良好的教育,從那時起他就渴望讀書以探索未知的領域。
卡萊爾坐在寬大的桃木書桌後的皮椅上,捧著一本厚重的黑皮書,紅色的繁複的花紋深深地刻進了古書的封皮——一面盾牌被平分為了四塊,鳳凰鳥的圖案佔據了右上和左下的位置,而其它兩塊畫上了智慧樹的圖案。
“坐吧。”卡萊爾向愛德華和睦地說道。他們要談的事情絕不是幾分鐘就可以解決的。
事實上,卡萊爾的確多少猜到了一些狀況。愛德華的頭痛並不是物理上的傷害,而更像是一種契約的限制——古老的契約——超出他的認知範圍。他不敢嘗試阻止愛德華與人類的女孩之間的接觸,以防有更壞的結果產生,與此同時,他翻閱所有從那個古老的家族帶回的圖書,希冀找到解決的方法。
幸運的是,他在今天早晨終於找到了一條與愛德華情況有關的文獻。
——真是出人意料。
卡萊爾微笑著用手指慢慢劃過羊皮紙上優美的手寫花體字——
SOUL MATE。*
*關於靈魂伴侶,是指靈魂深處相似的兩人,可以指感情上彼此寄託的親密朋友,也用來形容情人關係。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