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帶笑,知她沒什麼不舒適的,這才與她套上了鞋。
萬病腳底起,這腳是萬萬不能凍著的。
下午天色快要暗時,賴雲煙差了人去問魏瑾泓的去處,魏瑾泓那邊的人連忙回了話,說過一會就回。
下人陸續報了兩次,都說過一會就回,到第三次給了準話,說過一柱香就要回了,賴雲煙這時囑了下人搬了膳食上來。
用膳之前,還是讓易高景把了脈,這才飲了新鮮的鹿血。
這是任家的僕人帶來孝敬魏瑾泓的,現在誰都指著他活長點,無論如何也別死在這路中。
“漱漱口。”那血腥得很,見他喝下,賴雲煙示意丫環給他端了水。
魏瑾泓不作聲漱完口,用膳時也很沉默,只是眉眼中的疲態無法掩飾。
用完膳他又出去了,過了半時辰回來,靠在賴雲煙的肩上就睡了過去。
賴雲煙還在挑燈看書,到了子時,見無人來叫他,猜測今晚應該沒什麼大事了,就動了□,輕拍了靠在懷裡的男人兩下。
隨著她躺下,那半躺的人也跟著躺了下去,一直都沒睜開眼,唯有深睡的呼吸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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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還黑著,天上又傾盆大雨,房中的兩人還沒醒來,就被冬雨敲門弄醒,說榮老爺來報事。
賴雲煙應了一聲,丫環就匆匆推門進來點燈,魏瑾泓一躍而起時撫了下額頭,似有些頭昏。
“端碗熱糖水。”賴雲煙朝進來的婆子道了一聲,就把他們身上蓋著的大麾下的厚袍拿了出來。
外面不便,不能生火暖衣,就乾脆蓋在了被子上暖著,一舉兩得。
魏瑾泓接過她手中的厚袍穿上,冬雨這時端來了鹽水讓他漱了口,這時他還未出聲說道什麼,門外的魏瑾榮又叫了一聲,“兄長……”
“進來,門外站著說。”魏瑾泓道了一聲。
這時準備伺候賴雲煙的秋虹聞言忙把小門那道掛起來的布簾掀下。
“兄長,嫂子……”魏瑾榮的聲音有一些暗沉,聽起來透著疲憊。
“把糖水端進來,你們退下。”賴雲煙披了大麾起身,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手支著腦袋看著昏黃的燭燈,看了眼沙漏。
只是寅時,她睡了不到兩時辰。
糖水進來,屋內伺候的人飛快退了下去,魏瑾榮的聲音也沉著響起,“前方有人劫我方糧草,世宇殺亂三百。”
“三百?”魏瑾泓嘴角翹了翹,這蠻荒之地,人煙稀少,從哪來的三百人馬?
“是。”
“來者何方之人?”
“尚未查清。”
“外面有沒有動靜?”
“尚在查。”
“瑾允呢?”
“在外面。”
“回來讓他見我。”
“是,知道了。”魏瑾榮這時才吐了口氣,兄長這些年心一年比一年硬,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還有事?”
“沒了。”
“你先去休息。”魏瑾泓聲音柔和了一些,回過頭看支著下巴在打盹的婦人一眼,半掀了簾子出去見了堂弟,輕聲與他道,“我現在去前堂,你多歇息一會。”
對上長兄關懷的眼神,魏瑾榮微微一手,朝門內道了一聲,“大嫂,瑾榮告退。”
“嗯。”賴雲煙一點頭醒了過來,應道了一聲。
有腳步聲遠去,她站了起來,這時魏瑾泓進來,她把身上帶著體溫的衣麾披在了他的身上,淡淡地道,“這鎮子不是我朝的,我們兩家的使官也沒那個能耐安撫得了這裡的人,能早走就早走。”
魏瑾泓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言不對意地問道,“還難受嗎?”
“已經好了。”賴雲煙抓下他的手,嘴間繼續淡然道,“祝家姨娘找的那兩位,過兩天殺了吧。”
非我族類,其心必誅,祝家人當是撿了兩個好奴僕,她擔心的是多了兩匹害群之馬。
魏瑾泓已與祝伯昆談過這事,這時見她眉眼不動就說要殺人,不禁搖了一下頭,“伯昆叔自有主張。”
“他要自己動手?”賴雲煙不禁笑了。
魏瑾泓默然承認。
“兩位姨娘好本事,就是有時心粗了點。”賴雲煙坐回床上蓋了被,見他不離去,隨著她坐到了床一邊,她說完話就等著魏瑾泓說話。
“就是有本事,所以暇不掩瑜,再指教一番,假以時日也就出來了。”魏瑾泓看著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