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孟若煙躺在花園裡的躺椅上,悠閒的搖晃。可表情,依舊不輕鬆。“若煙,太后這個人你比我瞭解,你覺得她怎麼樣?”
“怎麼樣?”自從來到澤王府,孟若煙居然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快樂。這裡無拘無束,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工於心計,覬覦皇權,善於偽裝,要不是這樣,她怎麼可能安然的活到現在。”
“我看也是。”
清風拂面,杜念雪心頭卻燃起一股怒火,“那你說,就算仲承濤當上了皇帝,她是不是也不甘心?”
“我覺得加害自己親兒子倒不太可能,不過她應該會把權力握在自己手裡。”
杜念雪明白,一個女人蟄伏二十多年,為了只是這一天,所以任何人成為她的絆腳石,她都會毫不顧忌的剷除。“那如果仲承濤不想做傀儡了呢?”
孟若煙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坐正了身體,“你是說,太后想要做女皇?”
“這不太可能!畢竟平夏沒有先例,況且她是北涼人,這是改變不了的。”杜念雪腦海裡快速的回憶自己熟知的那些歷史,總有些女人掌控自己的兒子或孫子,以此來成為最後的贏家。“如果仲承濤不合作,大不了殺了他,再立他的兒子為帝王。”
孟若煙打個冷戰,“這太后這麼狠?親兒子也不放過?”
“權勢面前,親情算個毛線!”杜念雪啐了一口,也為他們的命運感到悲涼。不過話又說回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可一點兒不打算憐憫仲承濤。
午後的日光灑在身上暖暖的,讓杜念雪添了幾分睏意。“若煙,你呢?將來打算怎麼辦?”
孟若煙一怔,沒想到她居然會問這個問題,“沒想過。”
“也是該好好想想了。”她眯著眼睛,用手背遮擋陽光,根本沒看清孟若煙眼中的悽楚,她這個身份,還怎麼能有好的出路!
杜念雪一天沒找老丁頭的麻煩,終於讓他有時間做了滿滿當當的一盆藥粉,“來,都塗身上,我們去皇陵。”
他把自己打扮得跟個藥粉人似的,拉著同樣造型的杜念雪往外走。
“師父,如果那皇陵裡還有別的高手呢?我們去送死?”杜念雪甩開他的手,抱著門框不撒,“要不,再找幾個人?”
“有我呢,來什麼人都能打趴下,走就是了!再說我灑在門口的藥粉,如果被別人發現了,就打草驚蛇了。”
老丁頭從來沒這麼熱血過,甚至那份火熱,超過杜念雪的承受能力。
“師父?”她迷瞪著眼睛看他,上上下下打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瞞你做什麼,我說的難道不對?”老丁頭抓抓後腦勺,這可是自己苦思冥想的合理藉口,難道也被她識破了?
“就是太對了,不是你的作風。你要不坦白,那我就不去了。”她耍賴的席地而坐,盤上雙腿,“你說不說?”
老丁頭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徒弟,一咬牙一跺腳,“我怎麼就收了你這個無賴了!”
“有你這個無賴師父,徒弟當然有樣學樣。”杜念雪爬起來揪住他的鬍子,“說吧!好師父。”
☆、第225章 活死人(六)
“那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放心,師父,我絕對不說。”杜念雪在嘴唇上做了個拉鍊的姿勢,然後拉著急匆匆的老丁頭坐在軟榻上,“什麼天大的事能讓你守口如瓶?”
“一百多年前,為了拯救北涼賀蘭一族,藥王谷幾乎是慘遭滅門,所以我們的先人就定下了契約,若是賀蘭一家忘記歷史,那藥王谷的後人可以拿著證據,強迫賀蘭家退位。”
老丁頭難掩心中的忐忑,“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門派,卻從來沒有人見過真人,這也是因為藥王谷怕賀蘭家的追殺。”
杜念雪吃驚的張大嘴巴,現在都沒合攏。“師父,也就是說,你可以不動一兵一卒,讓賀蘭一家下臺?”因為激動,她說這話的時候,居然帶著從未有過的顫音。
“你以為賀蘭家的人傻啊,要有證據,而且,在位者若是賴賬,我也沒辦法。”老丁頭無可奈何的搖頭,“這麼看來,賀蘭家估計也是氣數已盡。”他捋捋自己的鬍鬚,微微仰望天空,留給杜念雪一個看破紅塵的背影。
從澤王到皇陵,杜念雪心中有喜有悲。如果賀蘭家真的下臺,北涼是不是陷入重新洗牌的境地?那賀蘭曼青和仲承濤不就沒了依靠。當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就在她頻頻走神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