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泛著精光的雙眸專注而迷離,許是因著許久未有動刀的原緣,即便只是即將要製成的只是一具白貓鮮屍,她亦十分興奮。
低垂的眼眸,微微打顫的睫毛,甚至是她穩健而沉著執著手術刀的右手,她皆努力地控制著情緒。
小二看著這樣的白青亭,她明白她此時此刻看到的絕對是自家姑娘與平日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即使自家姑娘的雙眸低垂著,她亦能感受到那眸底深處斂也斂不盡的詭譎光芒。
那是一種狂熱執著甚至到恢詭譎怪的光芒,猶同一只飢餓許久的獵豹突然看到一隻肥美的家羊,想之撕裂吞之入肚!
她無法理解這樣的姑娘。
甚至……她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小二微晃下腦袋,再閉了閉眼深深地撥出一口氣,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竟然有想要逃離自家姑娘的念頭?!
不!
那一定是錯覺!
看著白青亭伸手將白貓屍身裡掏出類似腸子的東西,小二微僵著身子硬著頭皮看著,一眼不眨地看著,目不轉睛地看著,直到白貓屍身裡被白青亭掏得空空如也,這時她似乎聽到了什麼,她微微抬首。
白青亭說了一遍之後發覺小二仍站在原地,她不得不再重說了一遍:“再去端盆清水來,快點小二!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白青亭仍埋首於處理白貓屍身當中,她聚精會神地將白貓的內臟一一分開放好,倘若她此刻抬首瞧一眼,便能瞧見小二微白的臉與轉身邁開步代的僵硬。
剛踏出廂房房門,小二被撲面而來的冷風一吹,她竟覺得好極了!
冰凍的感覺令她清醒了許多,她不是沒殺過人,更不是沒見過人被殺,然而……這樣對待一隻已死的白貓,小二還是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即便白貓並不是人。
“小二,你怎麼了?”小七問道,她看得出來小二有點小對勁,不對,是很不對勁!
小二將關上廂房的門,杜絕了小七想往內室瞧的好奇心,她無心回答小七的問題,且她也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片刻後,小二端著一盆清水重新入了內室。
“放下後,你出去吧,與小七一起守在門外。”白青亭看都未看小二一眼便令道,她已把貓屍內腔的血水與其他汙水用棉布吸拭乾淨,只需再用清水洗淨一遍,她便可撒上不老散。
“姑娘,我……”小二被驚得喃喃道,突然聽到白青亭將她驅出廂房的話,這令她瞬間不知所措,連要自稱奴婢或屬下都忘了。
“出去!”白青亭擰起清水裡的布巾,冷聲斥道。
從一開始,小二的異樣她便瞧在眼裡,只是她在想,小二的心理底線會在哪兒?
在這個古代裡,顯然解剖對這裡的古人來說那便是天方夜潭,無論是救人還是殺人,亦或用於驗屍讓活人聽一聽死者臨死前的遺言,這些皆是這個朝代的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測試小二的結果,讓她清楚明白地知曉了,倘若有一****那些鮮屍被這個朝代的人發現,她無法想象他們將如何看待她,對待她。
小二向來冷情,卻非冷血,即便只是一隻已死的白貓,她都無法接受親眼目睹在她面前被一刀一刀解剖開來,掏空裡面的內臟……
這樣完美的藝術品,小二無法理解與接受,她並不意外。
或許需要時間,或許需要改變。
“姑娘……”
“好好想一想,再好好改變一下一直以來你對我的認知與看法,倘若你還想待在我身邊,除了改變自已來適應我……你別無選擇!”(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七章白貓鮮屍(3)
翌日清晨,小二捧著個精緻小巧的楠木盒子入了廂房,小七則端著一盆清水等一應洗漱用具隨之入內。
白青亭在小七的侍候下梳洗,小七想給她梳個望仙鬢,她覺得不喜,最後還是讓小七給她挽了個最簡單的垂練髻,就像是年前在京都執天府在宮外閒逛那會一般,只在這回小七在她青絲兩邊每邊下垂後向上折起處並無用紫絹,而是用了紅絹縛之,亦無飾以沒鈴珠的啞鈴,而是分別戴上了兩隻以珠翠堆成的彩色蜻蜒。
瞧著栩栩如生,彷彿隨時可展翅振飛的小小蜻蜒,想起小七取出這兩隻彩色蜻蜒時那喜不自禁的小模樣,她不禁問道:
“這彩色蜻蜒是青雲剛送來的?”
小七得意的小臉一怔,脫口道:“姑娘如何知曉的?”
說著,她看向仍捧著個精美楠木盒子的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