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淅瀝瀝地下著,黑陰陰的夜空像是一塊沉重的布,浸了雨水溼透地死死地壓在正堂內兩人的鼻息間。
窒息,不過在眨眼間。
取捨,決定生死。
“保住浩兒。”
“延兒……”
“你我都知道延兒還活著的希望並不大,只是你姐姐她無法面對事實,我們才一再查詢。”莫候爺嘆了口氣,相較於那個不成氣候的嫡三子,即便他再疼愛,他也不能用齊均候府的所有壓上,“浩兒是齊均候府的世子,他是我們的希望,他絕對不能有事!”
“我明白了。”鍾淡道。
他不會再去查白青亭,但不代表他會放過白青亭。
雖然沒有證據,但他知道延兒的失蹤絕對與她脫不了干係!
十月的頭一天,白青亭休沐。
與呂司記交待好一切事宜後,她行至乾龍宮外,便吩咐小二去白府趕馬車過來接她。
今日依舊是煙雨綿綿的天氣,這種天氣走路最討厭了,所幸她早買了馬車。
白青亭撐著把繪著寒梅折枝的紙油布傘,獨自在皇宮大門右側等著。
十月漸冷,她出來時便多加了件披風,外邊又穿著蓑衣防被雨水淋著,可這麼站了一會仍教她手冷腳涼的。
“駕——”
皇宮大門前正道上徐徐跑來了一輛馬車,看那樣子像是要入宮的皇子車駕,卻不知為何竟是停在宮門前。
一個轉向,竟向著她慢慢走來。
她離宮門也就十數步之遠,大聲一點還能與守宮門的侍衛大哥打招呼。
可就是這麼近,還有人竟連幾步路都不願下車的,想必身份金貴得很。
不消幾息,馬車已到她跟前。
車伕停下後撩起錦簾,隨在馬車側面跑過來的內侍趕緊打著傘舉至簾門邊,免去馬車裡的主子淋到雨絲。
馬車裡面慢慢伸出來一個頭來,這個頭的主人她是再熟悉不過了。
只不過與她現代白青亭正經近距離見面,這還是初次。
他有著一張溫文和氣的面容,面板白皙,俊美絕倫的五官,那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中有著隱匿的精光,還有時刻漾著令人目眩的笑顏。
只微微一眼,便能讓人沉淪其中。
幾乎集齊皇帝與皇后的所有優良基因,這太子龍琅當真是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物。
當然,這是純欣賞他那張臉的結論。
若論到他的品性,只能讓人大嘆三聲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繼而敬而遠之!
白青亭躬身一禮,柔聲道:“太子殿下。”
龍琅頷首,眉目間含笑問道:“白代詔怎麼這麼閒情逸致在此賞雨?”
“奴婢今日休沐,出宮而已。”白青亭回道。
“哦?休沐啊……”龍琅誠心誠意提議道,“不如,本太子送你一程如何?”
白青亭心中一跳,“太子殿下不是要入宮麼?”
“也沒什麼事,就是向父皇母后請個安,改日也無防。”龍琅頗有幾分契而不捨,說著竟挪出位置來,“快上來吧,本太子送你一程。”
內侍聞言連忙接過挽簾的任務,車伕一撒手便連忙跳下車駕,正要放下墊腳的矮几,便見另一輛馬車與他們並排停下。
他愣了愣,不知是該將手上的矮几放下好還不放下好?
小二跳下馬車,全然視其他人為無物,幾個大步便走到白青亭跟前,向她行禮道:“姑娘,快上馬車吧。”
龍琅一聽即刻皺起眉峰,為一個小小奴婢竟敢無視衝撞他而一臉不快。
“太子殿下見諒!”白青亭見此連忙解釋,對小二斥道:“還不快向太子殿下賠罪!”
小二並無驚慌,只是轉了個身,向龍琅迅速跪下,埋首於地:“奴婢不知是太子殿下,還請太子殿下饒過奴婢,奴婢給太子殿下磕頭了!”
說著,就著地面的雨水磕了三個響頭。
龍琅沉吟了會,見差不多也就收了,擺著太子身份的嚴威道:“起身吧,這次看在白代詔的面子上饒了你,往後可不能再這般沒規無矩,胡亂衝撞的!”
“奴婢謝過太子殿下!”小二起身低首立於白青亭身側。
白青亭輕移腳步再靠近些小二,將傘分一半給小二遮雨,邊道:“太子殿下果真如陛下所言的寬宏大量,奴婢謝過太子殿下。”
聽到皇帝贊他,龍琅心裡很是高興,可面上仍溫文有禮,並未露出半分,只言道:“即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