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五官上,卻無法將他額頭瀰漫的黑氣給照散。
那看起來近在眼前,實則遠在天邊的月牙兒,讓他無法再次忽略心裡的思念,硬生生地將他所有的念想變成了一種折磨。
十天了!他已經到極限了!
“陛下好興致,半夜出來賞月啊。”
薩魯糾起眉宇,瞪向不知何時出現的路斯比,他那副像是洞悉了一切,含著某種狡黠笑意的老臉,此刻看起來分外的刺眼,在這裡除了他是唯一沒有被自己惡劣的心情影響到的人。
薩魯心情不爽地睇著他,這隻老狐狸每次都這樣,明知故問。
“彼此彼此。”
“呵呵~~”路斯比笑得更顯狡意,一點都沒有為人臣子的自覺,就這麼笑眯眯的看著薩魯,什麼話也沒說。
這讓薩魯心裡很不是滋味,“有話就快說,收起你那副老狐狸的模樣。”
“是!”路斯比恭敬地作揖,然後抬頭,眼中精光乍現,出其不意的說道,“陛下不要在死撐了。”
薩魯一震,隨即轉過身,背對著他,口氣明顯不穩道,“誰……誰說我死撐了!”
“不是嗎?”路斯比狀似無辜的說道,“陛下您臉上可是寫滿了一句話。”
薩魯沒有說話,依然背對著,不過整個人都顯得很不自在。
路斯比一點也不怕死的繼續揶揄道,“陛下臉上可是寫滿了:我想露娜,我想露娜……”
薩魯像是被看穿了,窘迫地回頭,一對上路斯比那雙戲謔地紫眸後,窘得臉頰都開始發燙了,“胡……胡說八道!”
“陛下,這種有礙身心健康的賭氣,差不多也該結束了。”
“誰說我賭氣了!!”薩魯尷尬的叫囂道,惱怒地瞪著他。
路斯比給了他一個‘就是賭氣’的眼神,讓他被人看穿而惱怒的發亮的眼神暗淡了下來,他煩躁的扒了扒頭。
當他逐漸平靜下來後,他暗啞的說道,“路斯比,對於露娜,我到現在都沒有得到的真實感。”面對敬如祖父的路斯比,他可以坦言自己的心事。
他顯得有些沮喪,“有時候我在想,她心裡真的有我嗎?只是十天,我只是十天就已經想她想得發狂了,恨不得立馬飛回去親吻她,擁抱她,而她呢,卻可以連著兩個月不見我,如果我不是用凱洛貝羅斯來威脅她,或許到現在她都可能沒有回來,她心裡真的有我嗎?”
“陛下……皇妃殿下那是為了尋找親如兄長的卡爾才會數月不歸。”他是很清楚露娜的脾氣的,她一直都認為卡爾會出走,都是她的錯。
“比起我,那個叫卡爾的男人更重要,是這個意思嗎?”薩魯口氣吃味極了。
“陛下,您這是在吃醋嗎?”
“沒有!!”薩魯怒瞪了他一記,那模樣像極了被搶走玩具的小孩。
路斯比無奈地搖頭,明白他因為失去過太多東西了,所以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會變得患得患失,尤其對於露娜,他更是會變得頭腦不清,明明捨不得和她分離,卻偏偏要這樣苦了自己。
皇帝的自尊心,有時候也是個麻煩的東西。
他斜睨了一眼薩魯,心裡暗歎道,還是讓他這把老骨頭來推他一把吧。
“陛下,您再不回去,不怕皇妃殿下,發現那件事情嗎?”路斯比意有所指道。
薩魯睃了他一眼,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放心,我已經下令所有人不準透露,違令者,殺無赦。”
“那陛下也知道,在這樣拖下去並不是辦法,希臘皇帝似乎對這次聯姻勢在必得。”
薩魯有些疲倦的敲了敲額頭,“這個我也在頭疼,如果太明顯的拒絕,勢必會讓兩國交涉惡化。”最重要的是現在和希臘為敵,對赫梯太不利了,在他沒有找到兩全的方法前,他還不能輕舉妄動。
“臣明白陛下的苦心,但是對方似乎已經等不下去了。”
薩魯不明所以得看著他,“嗯?”
路斯比捋了捋白鬚,仰目看著天上的明月,氣定神閒得說道,“奧利今天傳了訊息過來,聽說希臘的使臣,不日將抵達赫梯……。”
他的話還沒說完,薩魯像一陣旋風般,從山丘上一躍而下。
下一刻,便耳畔傳來他的怒吼聲,“備馬,我要回哈圖沙什城。”瞬時,他已心急火燎的消失在阿爾方休斯的城門口。
路斯比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幕,對著身後某處說道,“我說吧,陛下今晚一定會回去。”
月光照不到陰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