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啞聲稟道:“父皇,兒臣等願以性命保睿王,睿王乃一時迷失心智方冒犯了父皇,乞父皇念其社稷之功,圍場捨命相救之情,父皇與其二十載舐犢之情,赦免八弟之罪,給其補過之機……”
跪下的人只有少數,但竟有人為大逆不道的睿王求情。
皇帝扶著桌案,心口激。烈起伏著,他臉上的神色兇狠又複雜。
隨著寧王含淚稟奏,人群裡,數名百姓默然跪下,其後人眾紛紛仿效。
……
當夕陽將最後一抹光芒也收住,上官驚灝站在空曠的皇城門口。
皇帝離去後,絕大多數朝官都向他施禮問安才走。
他冷冷一笑,緩緩轉看上官驚鴻方才跪著的地方,猛地擊出一掌。
地面頓時崩裂,石礫濺了一地。
他眸光一沉,問身邊的曹昭南,“你方才便在父皇身邊,父皇曾一瞥圍觀的百姓,你可看到他在看什麼嗎?”
寧王和宗璞會求情不奇怪,三部重臣、幾個皇子相繼冒險求情卻出乎他意料之外。
這些都罷,重中之重還不在這裡,而是麗妃的話,還有皇帝那一眼。
曹昭南搖頭,凝聲道:“太快了,我發現皇上觀望看去的時候,已看不到異常,似乎有什麼人來了又極快的消失了,我只聽到皇上當時說了句‘你來了’,情緒很是激。烈。”
*
睿王府此刻卻是喜慶的,哪怕上官驚鴻已一無雙有。
但人還在,雙手亦保住了!
午間,在所有人出發前,冬凝的到來,從掏出人面開始,推翻了所有準備。
她是帶著上官驚鴻的話回來的。
在那之前,她去過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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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知道,她用什麼辦法進的宗人府,但她確實進了去。。
冬凝記得,當時上官驚鴻躺在地上,背對著她,也不說話藍。
她見狀,又焦急又心疼,按著那紙上寫的說了,那些也確實是她彼時的心底話——上官驚鴻仍是躺著不見半點波動,在她滿心絕望的時候,他卻突然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頭上都是鮮血,卻條理清晰的囑咐,讓她去辦五件事。
一,絕不能去找芳菲。
二,讓寧王立刻通知麗妃援手。
三,讓寧王和佩蘭分別去找七皇子和七王妃等人,宗璞去找三部尚書。
四,冬凝易容成不謝聾。
五,讓老鐵和景平在圍觀的百姓中混進百名暗衛,見機行事。
這是最後一搏。
賭皇帝心中對不謝是否還存有一絲愧疚。
時間必須嚴密配合,麗妃假裝不適,拿下莊敏平日位置,得以隨在皇帝身側。刑官報時一剎立刻提醒皇帝,告之她在人群裡看到不謝了,問皇帝是否真要斬不謝唯一骨肉的雙臂?同時,寧王出和眾人一起出面力保,請求赦免。寧王話畢,人群裡偽成百姓的暗衛迅速跪下求饒,民心需要嚮導和煽動。
若皇帝還念一絲舊情,可順著眾子眾臣求情而赦罪。
因為,皇帝比世上任何人更需一個臺階去下,而百姓看了,亦會對皇帝做法讚頌。
這件事裡,難最難在說服幾個皇子和三部尚書,因為那是不可掌控的因素——眾人收到冬凝的傳話時都既喜又憂。
上官驚鴻卻讓冬凝告訴眾人,也不必對七王子等人說什麼,只消說,兔死狐悲。
這些日子,上官驚鴻任職三部,和這幾個皇子各部尚書都打下一定交情。日子淺,交情亦不深,但上官驚灝會放過他們嗎——誰都知道,太子將睿王視如眼中釘。與睿王有過交集的人,太子未必會放過。
但上官驚鴻這個人以前也幾歷生死,到最後竟翻了身,這次大劫若真能挺過,還能指望嗎。或者不能,或者能……
在眾皇子和各部尚書思慮之際,佩蘭又和幾位王妃說些體。己,這些女子都與翹楚甚好,七王妃和翹楚更是交心,幾名女子和丈夫一商量……若左右是大劫……
皇帝廢去上官驚鴻所有職務,收回兵權,令他三天內帶著家眷遷出朝歌,永遠不準再踏進朝歌一步,若有違背,必斬殺之。上官驚鴻終是自己救了自己。
這時,眾人進府,皆都心情激。蕩澎湃,府中大廳,郎霖鈴和沈清苓都顫抖著捂住嘴唇迎了上來。
沈清苓大喜之餘,看了冬凝一眼,見宗璞在旁竟何不掩飾痴然又痛戾的凝著她,想起冬凝進宗人府一事,心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