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摸,心裡涼了半截。
果然,上面亦是一塊木板。
“驚鴻……”
方才還沒察覺,現在只覺一陣陣黴腥之氣撲鼻而來,身下、手臂有什麼在蠕動啃咬著她的肌膚,她咬牙抑住驚慌,用力叫著那個熟悉信任的名字。
一邊伸手去推頭上的木板。
準確來說,是蓋子。
因為,這是一枚棺木。
她在棺木裡……
“轟隆”一聲,她又驚又喜,隨著棺蓋被人緩緩推開,她連忙坐起身來,入眼仍是一片昏暗,但略有些亮光從不遠處折射進來,她頓時看清站在棺邊的人的模樣。
那眉眼,那張臉,是上官驚鴻。
他溫柔的笑著,看著她,張開雙手便向她抱去,她雖奇怪亦害怕他為何突然將她帶回老宅,又放進這枚讓人驚慄的棺木中,仍順從的伸手過去,在兩人將要觸上之際,她突然醒悟過來,苦笑道:“不,你不是上官驚鴻。”
這個人短髮配槍。
361
是秦歌。
他是秦歌。
這裡難道是第十九號墓室?
可是秦歌已經死了。
這眼前的……
她正想著,卻見秦歌突地閉上眼睛,高大的身軀竟向她跌來,翹楚不假思索,伸手便去扶,卻見他一身鮮血,她驀地想起秦歌身死那天的情景——
縱使他不愛她,她心中仍是大慟,“不,秦歌,不要死。”
……
來“翹楚,醒醒,快醒醒……”
仍是那個熟悉的懷抱,但那身冰冷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溫暖,翹楚渾身一顫,緩緩睜開眼睛來,對方亦將她稍稍拉後,一塊帕子覆到她額上,仔細拭擦,微亮的天色在窗欞後映著男人一身錦袍,他眼裡並不掩飾的浮著一抹憐惜,亦有一絲深思。
他已穿戴妥當,甚至已戴上鐵面。
翹楚卻有些失態的撥開他的手,緊緊摟住他。
秦歌已經死了,他卻還在,幸好他還在。
上官驚鴻吻著她的額,低聲安慰,“莫怕,只是夢,我在這裡,誰要欺負你,我都會將他打跑。嗯?”
茛帳外咳嗽聲傳來——
翹楚反應過來,雖仍有些驚魂未定,臉紅耳赤的忙將上官驚鴻推開,必定是老鐵和方明進來叫早,這下可好了。
上官驚鴻卻不以為意,在她耳邊道:“不若我今兒個告假,在府裡陪你。”
翹楚看他嘴角微有絲笑意,但語氣卻認真,一時辨不出真假,嗔道:“我又不是紅顏,可不想當禍水,你想死是不,才拿回權力第一天上工就想蹺班?”
聽她說自己紅顏禍水,上官驚鴻不禁莞爾,但蹺班什麼的,並非這時代的產物,他自是沒聽過,但還是大約能猜出她是什麼意思,隨即笑罵道:“什麼生詞僻語。”
“北地古夷語,八爺,以後可別自詡博學多才了。”
上官驚鴻微微哼了一聲,眸光變得有些深,“小夷女,便是景平,在爺手下亦通曉鄰近四國語言,你區區一個北地算什麼,古語又如何,爺會不識得?”
翹楚一怔,卻知道他的話不虛,第一次覺得有個學富五車的老公有時也不是件好事,她心虛,躺回床。裡面,道:“我還要睡一下,你該幹嗎幹嗎去……”
被子卻很快被人攥住,大手撫上她的發,聲音有些慢條斯理的傳來,“楚兒,秦歌是誰,你……夢裡一直叫著他的名字,為何清苓也喚你林羽?”
翹楚方為蹺班難為,這時聽他一問,更是一驚。
林羽,是他給她的名字,和現代的林羽應該只是一個巧合吧。
但秦歌……昨天,沈清苓說起秦歌的時候,她便覺不妥。
上官驚鴻是什麼人,怎會不問不究。
只是,昨天二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
現在,她該怎麼跟他解釋。
說起秦歌,勢必要帶出很多東西,譬如,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譬如,她來這裡的目的。
他會怎麼想?
最重要的是,若他知道了一切,會改變歷史嗎?
若歷史一變,他雖應允了不修陵寢,秦歌的生死會不會還像原來一樣?
她不想瞞他,卻又一時拿不定主意,她必須好好想一想,才決定怎麼跟他說為妥。
“我上朝去了,回來再說吧。”
所幸上官驚鴻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