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但書院學生卻很多,比現在還多,幸虧有振衣一直在幫我打理。”
“哦……”
他說起的,也就是如今西山書院排行第一和第三的那兩個學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個,其實我當初遊歷西山的時候都太小了,對於書院裡的學生也沒什麼記憶,只有在前些日子跟蕭‘玉’聲和蕭無聲打了一點‘交’道,他說,我也不懂。
於是,我回到了自己的話題上:“是我爹下帖子請老師去觀禮的吧?”
他點頭:“自然是。”
“那,老師又是何時跟母親熟識起來的呢?”
聽見我這麼問,他微微一震,我平靜的笑道:“老師跟我爹是故‘交’,但之後經常去西山書院的卻是我娘,幫著老師辦博學大會的又是我娘,後來,我娘被趕出顏家,住在西山腳下,也是老師一直讓學生送東西來,這其,似乎跟我爹就沒什麼關係了。”
聽我這麼一說,他像是恍然醒悟過來一般:“還真是。”
“……”
這麼說著,自己都笑了:“的確,你娘很喜歡到書院來,因為她知道,我藏了許多古籍。”
我一愣:“這些書?”
“對,”他點點頭:“她好像很關心這些東西,原經歷了連番大戰,許多化已經消失殆盡,很多人為了避禍而逃到西川,他們帶來的這些古籍,有的流落在民間,有的,書院會特地去收集。夫人給書院前後撥了不下數萬銀錢,就是為了這件事。”
我問道:“為什麼母親會關心這件事呢?”
傅八岱淡淡一笑:“倉廩實而知禮節。尋常百姓若衣食富足,或許會關心自家的藏書,但絕對不會關心到化的沒落,你的母親能想到這一點,你說為什麼?”
我的心突的跳了一下。
我說道:“老師的意思是,母親,並不是尋常的百姓?”
他微笑著:“她是西川顏夫人,又怎麼會是尋常百姓?”
……
不,不對,這件事跟西川顏夫人這個身份沒有關係。
就連薛芊,如今也是西川的顏夫人,也是權傾一方的人物,甚至,在她出嫁之前也不是尋常百姓的‘女’兒,但她也沒有想過這件事。
想到這裡,我索‘性’跪坐在他的身側,平靜而鄭重的說道:“老師,幾年前我回了一次西川,見到了過去的很多故人。”
他點點頭,並不驚訝,顯然也已經知道了。
我接著說道:“我也拿到了,當年母親留給我的一些東西。”
“哦?她留了什麼給你啊?”
“……”我想了想,隱去那張“地圖”不說,道:“她留下了一塊‘玉’牌。”
“……”
“免罪‘玉’牌。”
“……”
“和當初在拒馬河谷,南宮離珠險些被申家的人屠殺時,拿出的那塊免罪金牌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母親留給我的那一塊,是‘玉’牌。”
藏書閣裡的光線暗極了,這一刻,外面更像是風雪大作,嗚嗚的北風捲著雪沫吹打在‘門’上,能聽到大‘門’發出一聲一聲磕碰的聲音,好像有人在不停的捶打著,那聲音在風其實並不大,可在這安靜得,連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能聽清的藏書閣裡,就顯得格外的驚人。
彷彿,有人在不停的叩問。
我坐在他的身側,看著這位老人熟悉的臉龐,蒼老的輪廓,和那雙明鏡一般的眼睛,在此刻,外面狂風暴雪肆虐的時候,反而完全的平靜了下來。
沉默了不知多久,他慢慢說道:“免罪‘玉’牌?”
“是的。”
“她,留給你的?”
“對,在鐵家錢莊,我已經拿到了。”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彷彿笑了一下,說道:“好啊。她留給你的東西,你拿到了,這是件好事。”
我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可是,老師沒有什麼看法麼?”
“什麼看法?”
“免罪‘玉’牌。”
聽見我沉重的重複了一下這四個字,傅八岱慢慢的轉過身來,單盤著一條‘腿’,一隻手還撐在膝蓋上,帶著幾分閒適的笑意看著我:“你希望,老朽有什麼看法?”
“我……”
他哈哈的笑了一下:“其實,你是想要知道,你的母親,到底是一個什麼人,對嗎?”
“……”
果然,雖然他已經目盲了,但他看得,卻比世上許多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