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微蹙,但眼神卻是深黑如墨,他又抬起手來,沉聲說道:“不用說了。”
“……”
“謝烽這一次來,就是為了這個。”
“……”
崔堅成他們都驚了一下,紛紛轉頭看向前方。
而我的目光一直都系在那兩個人的身上,沒有移開絲毫。
謝烽……
宇文英……
我現在已經能猜到,謝烽在宋家的時候那麼堅持的一定要到天津來,他的目標,就是宇文家,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只是,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和自己的目標相遇,甚至要生死一搏。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抓緊了手中的簾子,明明寒風刺骨,但我的掌心竟然都出了冷汗,慢慢的浸潤到簾子上去了。
這一刻,我的心裡,和所有人一樣,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
這一戰,勝負,究竟會如何?
北風呼嘯,落雪紛飛。
這兩個人各據一地,站在遠處,已經過了一炷香的功夫。
原本以為,他們會立刻出手,打得天昏地暗,最終分出個勝負,可是,當謝烽走上前去和那個宇文英對峙而立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再動一動,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只是,風,越發凜冽了。
之前的細碎雪沫,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中落下,頓時就迷了所有人的眼,而且雪越下越大,漸漸的,地面上積起了一層霜雪,甚至連這些圍觀的人們,頭頂上,肩膀上,也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不少人已經凍得有些受不住了,紛紛的往手心裡呵氣,或者跺著腳取暖。
有人甚至已經低聲議論道:“怎麼還不動手?”
“就是,這麼站下去,要站到什麼時候?”
“難不成,是要凍死一個?”
“噓,小聲一點,你們沒覺得有點不對勁嗎?”
“什麼?”
……
聽著那些人的議論,我越發專注的看著場地中央的那兩個人,突然,我發現的確有一點不對。
這兩個人的身上,一片雪沫都沒有。
一開始,我甚至都沒有注意,也以為只是因為那塊地方的風特別大,但看著周圍這些人被凍得狼狽不堪的樣子,再看著那兩個人靜默無語,可氣息卻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沉重的時候,我才發現,每當大雪飄落,快要落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就好像碰到了什麼無形的東西,突然化開了,碎成了無數細小的雪沫飄散開來。
原來,他們的比拼早就開始了。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巳時三刻,接近正午,可天色卻越來越暗,厚重的雲層幾乎已經要觸碰到城樓頂上的旌旗,帶來的壓迫感更是讓人連呼吸都無法繼續了。
我更緊的捏住了手裡的簾子,只聽著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
每一聲心跳,就像是每一刻時間的流逝,明明是最不易察覺的,但在這個時候,偏偏沉重的壓了下來。
就在這時,他們兩同時動了。
謝烽那隻扶在劍柄上的手慢慢的用力,開始往外拔劍。
宇文英握著馬刀的那隻手,慢慢的抬了起來。
兩道寒光,劃過紛飛的落雪,最終,都指向了對方。
我看著他們兩的眼睛,雖然周圍的飛雪漫天,可他們深黑的眼睛裡卻一點都沒有映出來,只有一點近乎渺茫的寒光,在他們的眼中閃爍著。
我意識到,那是對方手中的兵刃。
風雪肆虐,近乎狂暴,甚至已經吹得人睜不開眼睛,裴元修他們的馬都變得不安穩了起來,也像是感覺到了前方傳來的懾人之氣,讓它們感到恐懼,直到花竹他們衝上來擋在前方,伸手抓住了幾匹馬的韁繩,才將它們都制住。
這個時候,崔堅成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大聲說道:“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
“如果再不動手,我們就動手了!”
他的話音剛落,這邊的人還來不及做出回應,就看見謝烽猛地一揮劍指向他,沉沉的道:“誰敢!”
這一聲,如同平地驚雷一般,震得崔堅成座下的馬一下子驚了起來,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嘶人立而起,花竹他們並沒有幫他制住他的馬,這一下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把崔堅成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重重的跌落在雪地裡。
崔堅成惱羞成怒,他猛地從雪地裡爬起來,指著前方兩個一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