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頂著申恭矣那些打壓南方的作為下,還保持著江南前些年一直平安無事,他已經為天朝立下不世之功了。
這一回江南民變,我也聽說了揚州府的變故,只是因為擔心離兒,沒有太過仔細的去打聽,到底他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到現在突然見他出現在我的家裡,真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魏寧遠抖了抖衣袖,朝著我拱手行禮,我也急忙回了他一禮。
這個時候離兒也已經進來了,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們三個人,我微笑著對她道:“離兒,娘要和客人有要緊的事談,你自己進裡屋玩,好不好?”
離兒點點頭,乖乖的道:“知道了,娘。”
說完把茶杯放到桌上,自己掀簾子走了進去。
等我回過頭,卻看到魏寧遠和瑜兒都看著裡面,兩個人沒說話,但目光隨著燭火忽閃著,我也能感覺到他們心裡的動盪。
但現在,我倒是有更大的問題想要問他們。
“你們倆,是怎麼會一起的?”
瑜兒看了看魏寧遠,便說道:“其實,大哥到我那裡,也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哦?”我心裡一驚:“那你上次來,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瑜兒沒說話,倒是魏寧遠,神色凝重的沉默了許久,似在斟酌用詞。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輕輕的道:“我們不敢。”
我一時間沒接話,只是慢慢走過去,坐在了桌邊。
回想起上一次還在裴元修的府邸,瑜兒突然出現探望我,然後說了幾句話又離開,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覺得有些奇怪,尤其她在見我的時候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躲閃的神情,我早就感覺到了不對,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兩會在一路。
沉默了一會兒,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們倆:“你們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瑜兒先開了口,道:“其實,上次見你的時候,我就很想告訴你的。我離開金陵之後一路走,也到了揚州,其實就在離這兒不遠的岐山村。”
沒想到,瑜兒居然就住在岐山村,我們每一次去趕集的地方。
只是陰差陽錯的,從來沒有遇見過。
說起來,天下真是大,卻也真是小。
瑜兒接著說道:“也是在一年多前,我才遇見大哥的。那個時候他受了很重的傷,好像,還有人在抓他。”
我聽得一驚,抬起頭來看著魏寧遠。
晦暗的光線下,魏寧遠那張清俊的臉龐顯得很平靜,只是搖曳的燭火映照著他的眸子,才能看得出來,他的內心並不如他表面上的那樣。他慢慢的坐到我的對面,我輕聲道:“出了什麼事?”
魏寧遠看了我一眼,壓低聲音道:“青嬰夫人應該還記得。”
“……”
“那是江南易主的時候。”
“……”
我說不出話來。
也明白了,為什麼剛剛他會說“不敢”。
“那個時候,揚州府的官員被殺了近一半,甚至連幾個書吏都沒能逃過一劫。裴——”他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隔著裡屋的那道藍布簾子,輕聲道:“後來留下的,都是依附前太子的人了。”
我沉默著,半晌才輕輕道:“是麼……”
這,就是裴元修拿下揚州的手段和過程了。
依稀想起當初在拒馬河谷附近接到江南民亂的訊息,雖然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但任何人都明白,這背後的手段絕對不可能簡單。
這也就是為什麼現在揚州的局面如此特殊的原因了。因為州府所有不肯降服的官員全都被殺了,留下的是已經歸順的,但這些人表面上還有朝廷的任命,只是已經完全按照裴元修的意思行事,對於京城傳達來的任何旨意,天高皇帝遠,他們都可以陽奉陰違,讓朝廷無從著手。
只是,我沒有辦法想象,那個一身白衣,恍若謫仙的男子,對我溫柔呵護,全心全意的裴元修,會在江南,這樣大開殺戒……
當我沉默著的時候,魏寧遠一直看著我。
他是個很溫和的男子,有著江南才子特有的儒雅,只是現在,他的目光也不再如從前那樣清澈,而是深邃中始終帶著審視。
這些年,對於他來說,也並不是平靜的。
過了好一會兒,我抬起頭來看著他,說道:“既然他——既然揚州的官員被殺了那麼多,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魏寧遠道:“原本,我是已經逃不掉的了,但黃爺離開江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