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比她,還一丈差九尺呢。”
“……”
她倒是,目光如炬。
雖然在如此繁華之地過著最冷清的生活,卻並不影響她的冷靜和睿智,不過,我倒真的沒認為自己要去跟南宮離珠比什麼。
我做這些,不過是為了一個無辜的孩子罷了。
甚至,有的時候我會想,我把對離兒的愛和關心付出在別的孩子身上,那麼因果迴圈,會不會也有別的人,將他們的愛和關心給離兒,彌補母親不在身邊的寂寞和孤單。
想到這裡,我輕輕的嘆了口氣,轉身欲走。
這一回倒是劉漓自己有些躊躇,見我轉身,並沒有叫住我,而是在我身後低聲道:“如果,麗妃可以放下對那個孩子的仇視——”
我回頭望著她。
她站在門口,遲疑的著道:“如果,沒有人再仇視那個孩子,我不是不可以照顧他的。”
“……”
我一時卻有些語塞。
要南宮離珠放下對那個孩子的仇視,怎麼可能做得到?
我苦笑了一聲,敷衍道:“微臣會想想辦法的。”
她倒很認真的道:“你若真的有辦法,可以試試。”
剛剛,我真的只是試探的問她,卻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會願意來照顧一個痴傻的孩子,其實她也不是如她看起來的那麼冰冷無情,在後宮這個人人唯利是圖的地方,她能這樣做,已經很不容易了。
也許,是因為她的身體裡,始終還流淌著那樣的血液吧。
想到這裡,我的腦海裡突然忽閃了一下。
之前在渡來館的門口,鬼叔那不自覺的喃喃自語我並沒有在意,可現在看到她,卻不知為何反倒想了起來。
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神情一震,她也有些疑惑的看著我,我想了想,抬起頭來看著她,小心的問道:“和嬪娘娘當年,是隨著令尊劉大人一同去過西川赴博學大會的,是嗎?”
她的眉尖一蹙:“你問這個幹什麼?”
“娘娘當年在那裡,可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嗎?”
“什麼?”
她越發疑惑,眉心都擰成了一個川字。
“長相很奇怪的人,比如——”
我的話沒說完,她已經冷冷的打斷了我:“嶽大人,當初的事早已經過去,還提來做什麼?我連自己的弟弟都不記得,更何況別的人。你問這些,是什麼意思?”
她變得有些尖刻起來,也許是因為提到劉大人,讓她想起了父兄慘死的傷心往事,也許是因為西川跟朝廷歷來的對峙,也讓跟西川有過千絲萬縷聯絡的她曾經難堪過,一見她像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針刺,我便也不敢再多言,只能低頭一福:“微臣告罪。”
說完,便轉身欲走。
剛一轉過身,就聽見前方傳來了葉雲霜的一聲慘叫,那麼淒厲驚心,我和劉漓都嚇了一跳,接著,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她生了。
我下意識的笑了一下。
不管這個地方如何的烏煙瘴氣,這裡的人心如何險惡,但新生命的誕生總是讓人覺得愉悅的。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回頭看了劉漓一眼,卻見她的臉上笑容一閃即逝,眼中湧起了一陣難言的寂寞和失落,眼角微微發紅,轉身走回屋裡去了。
別人的幸福,總是更襯托著一些人的痛楚。
我嘆了口氣,慢慢的往那邊走,剛剛走過去,就看到大門口的人紛紛退開跪倒在地,裴元灝帶著人從外面匆匆的走了進來。
這時,常晴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薄汗,一見裴元灝便微笑著走上前跪拜下來:“臣妾為皇上賀喜。”
裴元灝一把扶起了她:“皇后辛苦了。雲嬪她——”
“雲嬪誕下小公主。”
“……”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也能感覺到裴元灝的臉上沉了一下。
不是皇子。
我回頭看了那間門窗掩合的屋子一眼,嬰兒的哭聲很輕,很低,好像小貓的嗚咽一樣撓著人心,裴元灝還是立刻微笑了起來:“朕去看看。”
說完便拔腿往裡走,常晴跟在他身後,看見我的時候猶豫了一下,輕聲道:“若是難受,就別來了。”
我淡淡的笑著:“沒事。微臣也想看看小公主。”
“……那,你也來吧。”
“是。”
我跟在她身後上了臺階,因為剛剛生產之後是不能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