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我是要來找你做什麼了?”
“就算我認了這回的事,皇上也未必會信。”
“你以為,皇上真的那麼相信你?”
我的臉色僵了一下,申柔懶懶的一笑,說道:“嶽青嬰,像你這種女人,到死都不會讓人看透,皇上能留一百個壞女人在身邊,卻不能留一個他看不透的女人在身邊。”
……
她的話,也正是一直以來我在心裡清楚,卻不願意去面對的,只是突然發現,把話說開了,面對這些過去覺得很難的事,原來並不是那麼難。
我沉默的坐了一會兒,感覺到身上有了一點力氣,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說道:“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問。”
“我流產,也是你,對不對?”
這一次輪到她沉默了一下,那雙蛇一般蜿蜒的曲眉微微一挑,露出的不再是柔媚的風情,而是微微的一絲顫抖,她慢慢的看向我,目光也有些閃爍不定:“你知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沉沉的看著她。
不管我那個時候多痛,到底已經過去了,曾經以為流不盡的淚水也早已經在眼中乾涸,人只要冷靜下來,就能比憤怒和悲傷的時候想通很多事。
她知道柳凝煙的死是我一手造成,而且經了許幼菱的馬蹄糕那件事,她一定知道我對藥理有些研究,尋常的用藥能很輕易的被我察覺,但是如果把致人流產的藥材放進煙火裡,濃重的硫磺味會掩蓋住藥材的味道,所以那段時間,我才會胎動異常。
可那個時候也正是我和裴元灝關係轉冷的時候,心情使然,身體有些不舒服,我也都歸於尋常。
但在清音閣的那晚,明明不是她的信期,可她卻用這個藉口婉拒了裴元灝,加上了喝了點酒,裴元灝就到了我的芳草堂。
然後……
聽了我說的那些話,申柔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我,說道:“你居然,全都猜到了。”
“果然是你!”
我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一刻心裡的憤怒幾乎刺激得我眼前一陣發白,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可這樣,還是不夠。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會再回來了!
感覺到我全身都在發抖,眼睛也充血發紅,她也有了一瞬間的慌亂,似乎也在擔心我會和她拼個魚死網破,可當我的目光落到那塊名牌上,卻硬生生的逼著自己不能動,表面上什麼也沒有,但我的五臟六腑,卻煎熬得好像被火燒一樣。
申柔自己也像是輕輕的吐了口氣,她突然冷笑道:“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害死你的孩子的,不是我。”
我死死的盯著她:“你還想抵賴?”
她悠然的翹了一下唇角,看著我:“你知道,許幼菱是怎麼死的嗎?”
“……”
“那個藥囊裡,的確全都是催產活血的重藥,所以她在生產的時候大出血,連太醫和穩婆都慌了手腳,但如果那個時候她肯及時止血,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是孩子那個時候已經入盆,可能就會窒息而死。”
“……”
“她自己堅持不肯先止血,要先把孩子生下來。孩子生下來了,她的血也流乾了。”
“……”
“她用她的命,保護了她的孩子。”
我呆呆的看著她,沒想到,許幼菱是這樣死的!
她明明可以活下來,可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卻寧願拼掉自己的性命我回想起那個笑容中總是帶著怯怯神情的女子,躺在床上蒼白的屍體她那麼柔弱,卻有這樣的意志。
這時,申柔又說道:“而你煙火裡的藥並不重,只是一些宮縮催產的藥物,不會要你的命;我拒絕了皇上,如果他不來芳草堂,也沒有人能逼他來;他來了芳草堂,如果他不碰你,你也不一定會流產……”
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那一夜,血染的那一夜,我已經不敢再去想,連內心深處的觸碰都不敢,可是當她一提起那一夜,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現了。
我明明,是可以堅持的。
可是,當聽到那個名字從他的嘴裡喊出來的時候,我所有的堅持全都在那一瞬間崩潰了,回想起那一夜,身體裡的熱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將整個床褥都染紅了,我毫無辦法,在他的懷裡發抖。
然後,我就這樣失去了我的孩子。
申柔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嶽青嬰,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