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刺破了指頭,血弄汙了繡品,幸好她機靈,在血跡上面繡了一隻彩蝶,才遮掩過去。”
“……”
“對了,你知道的吧,我開了個繡坊——雖然,是不成樣子,但也算個繡坊吧。”
“嗯。”
一提起繡坊的事,我的話也多了起來,興致勃勃的告訴他,我們是如何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擺下將近二十個繡架;在時間緊迫的時候,大家如何徹夜趕工;我還要大半夜的給大家沏茶倒水,燒艾草驅蚊,有時還講笑話給他們聽,逗樂大家不要打瞌睡,繼續趕工。
回想起那些事,的確是辛苦,我被那些老闆催促,繡娘又不肯努力的時候,也受過不少夾縫氣,可現在想起來,更多卻是辛苦後收穫時的甜蜜,我甚至還記得有一天晚上趕工,怕大家看不清,我特地買了好多蠟燭在院子四周釘著,大家繡到大半夜,抬頭一看,模模糊糊的好像數不清的螢火蟲在身邊圍繞,那種美景,讓我一直難忘。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低下頭擦了擦手,繼續繡。
裴元修一直靜靜的聽著,這個時候他說道:“將來,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嗯。嗯?”
“過江之後,你就不用做了。也不要再這樣辛苦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道:“可這個繡坊——”
“不要再管了。”他看著我有些懵懂的眼睛,說道:“我要你今後,都幸福快樂,而不要這麼辛苦的做事。”
“……”
我愣了一會兒,只是看著他注視著我的溫柔的目光,原本有什麼話,到嘴邊也沒說出來,只淡淡的笑了笑,又低下頭去繼續繡我的花。
裴元修道:“這是你繡的最後一件了。”
我沒有抬頭,只低低的“嗯”了一聲。
傍晚的時候,藥老來了。
不僅他來了,還帶來了一隊人,我一看到烏泱泱一群人走進院子的時候也給嚇著了,急忙問:“怎麼回事?”
藥老對著我笑了笑:“幫你搬東西。”
“啊?”
我還有些發矇,他們已經走了進去,才知道裴元修已經下令,明天就要渡江,讓人過來把我這個家搬過去。(廣告)
“你要帶走什麼,只管告訴他們就好。只要你喜歡的,都可以帶過去。”
“……”
“內院還留著,要怎麼佈置,等你過去再看?”
我站在屋簷下,手裡還拿著那個繃子,看著一大群人站在院子裡望著,只等我一聲令下,似乎就要將這個地方搬遷一空似得。
我又回頭,看了看那個屋子。
回到吉祥村快一年了,院子擴了,加了庫房,許多地方也整修了,但房子裡面沒有改,尤其是裡屋,甚至還是當初劉大媽在的時候的老樣子,外面那間小屋雖然被素素清理了一番,大致也沒有動,和過去還是一樣的。
甚至,有的時候午夜夢迴,會感覺這些年其實都只是一場夢,醒來之後,劉大媽還病懨懨的躺在床頭,慈愛的微笑著看著我;殷皇后還瘋瘋癲癲的跟著人不鬆手;而那個人,推門進來,黝黑的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得彎彎的,笑容仍然溫暖燦爛。
陽光正好。
……
“青嬰?”
我還在出神,一個聲音將我喚了回來,我回過頭,看到裴元修正站在我身邊,溫柔的道:“哪些你要帶走的,告訴我。”
帶走?
我能帶走什麼呢?
就算我可以把這個房子帶走,但有一些東西,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想到這裡,我淡淡的哽咽了一下:“算了。”
他看著我:“嗯?”
“這個房子,不要動。”
“……”
“我沒什麼要帶走的。”
聽到我這麼說,裴元修眼中的笑容深了幾分,便揮手讓那些人退下了。藥老又走上來幫他看了看,說他脈象平和,體內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現在只等外傷痊癒。
藥老收拾著自己的藥箱,說道:“到底是年輕,恢復得也快。若到了老頭子這把年紀,就沒這麼幸運了。”
他一邊說,一邊收拾東西,趁著他低頭裝藥箱的時候,裴元修湊到我耳畔,輕輕道:“我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被他說得淡淡的笑了一下,正好藥老收拾完,抬起頭來看著我們,我急忙掉過頭走了。
剛走到裡面撩開那道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