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會是兵不血刃,不會有人哭泣,可是,我是為那些毫不知情的民眾,為那些忙忙碌碌,即使遇到再多的艱險,也堅強生存的人們心酸。
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自己經歷過什麼。
他們在苦苦的掙扎著,但他們絕對想不到,他們的痛苦,是來自他們看似的幸福的。
他們的生存,對於位居高位的人們,彷彿螻蟻,他們的喜怒哀樂,看似是自己的,但其實一顰一笑,一身一體,原來都是被人操縱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現在回想起來,在當年集賢殿大火,我離開皇城的時候傅八岱給我的那個錦囊裡寫的那句話——
天下未亂蜀先亂。
這句話,雖然是俗語,卻並不是我們眼前的事實,天下大亂了,蜀地還沒有亂,傅八岱是在用這句話提醒我,天下未亂蜀先亂,何以先亂為江南。
想來,他雖然沒有看透這個秘密,但是,他也意識到了,蜀地在面臨一個巨大的危機。
在年寶玉則大戰的時候,那麼危急的情況,顏輕塵始終不肯傾全川之力對付東察合部的騎兵,而是用盡辦法讓我們去隴南,去武威借兵,我之前以為他想要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中儲存實力,現在我也明白了。
他不是儲存實力。
他是已經快要沒有了可用之兵。
一想到這些年,他拖著那病弱的身體,一直在為西川堅持著,他說自己是個守業者,不管發生再大的事也要守護住顏家,守護西川,回想起他這些年來的堅持,我只覺得心酸不已。
母親看著裴元灝,道:“所以,你只是往西川遷移百姓,是不夠的。”
“……”
“我說了,這件事你敷衍得了所有的人,但你敷衍不了我。”
裴元灝沉默著,終於低下頭去,像是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低聲道:“朕知道了。”
母親又說道:“但是這件事……不要聲張。”
我的心一跳,抬起頭來看著她:“為什麼?”
母親淡淡的垂下眼瞼,看著我道:“比起所有的一切,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人心不平,世道就會亂,人心一亂,天下更難定。”
“……”
“聽你們說起來,中原已經開始打仗了,那西川就必須穩定下來。”
“……”
“也不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經歷過什麼。”
我說道:“難道,他們不能知道這個真相嗎?”
母親淡淡的說道:“百姓當然有權知道真相,可問題是,知道這個真相,對他們而言有什麼作用嗎?”
“……”
“已經發生過的事,無法挽回的事,知道真相,只是給他們平添了痛苦和仇恨,對你們沒有好處,對他們自己,也沒有好處。”
“……”
“有的事情,當斷則斷,不要太過仁柔。”
見我的目光還有些惘然,母親低著頭看著我,柔聲說道:“世事沒有絕對,有的時候,把某些真相揭示出來,未必全都是好事。”
“……”
我哽咽著,點了點頭。
母親對著我笑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一笑,她的溫柔如水一般從眼角眉梢中流淌出來,卻好像也給那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增添了一些蒼老的紋路。
我又回過神來,看了看周圍,然後說道:“所以這些年來,母親一直都在這裡,就是因為這個機括嗎?”
她點了一下頭,又搖了一下頭。
我看著她:“什麼?”
“是,但不全是。”
“……”
“如果只是這個機括,我也許會更早一些處理掉這件事,但是,還有一些東西,我想要守著它們。”
我的喉嚨又發梗了起來,身邊的裴元灝呼吸也變得沉重。
我問道:“是因為,還有別的東西,你藏起來,藏在了這裡。所以,你要在這裡,守護這些東西?”
母親淡淡的抬眼看著我們:“看來,你們知道的,也不少。”
我說道:“母親留下的免罪玉牌,還有那張乾坤圖……母親是有意要把這些都留給我的,不是嗎?”
她彷彿輕嘆了一聲,然後說道:“留給你,只是給你,我也沒有想到,你會真的找到這裡。畢竟——”
“畢竟,那張乾坤圖,你已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