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羹湯,連本王過來辦正經事,他都不肯跟隨了。”
“……”
“本王看兩個孩子也算投緣,就先讓他們待在營帳裡。”
他的話仍舊是輕描淡寫,可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像是針紮在了我的心裡。
我沒想到,他們竟然先劫持了妙言,他們竟然用妙言來威脅我們!
在初時的震愕褪去之後,一股無明業火就從心底裡熊熊的燃燒了起來,我怒不可遏上前一步:“你,卑鄙!”
我之前到過勝京,也見過鐵騎王,雖然只相處了很短的時間,可我對他的印象頗佳,尤其在知道他和皇太后之間的關係後,更對他有一種對長輩的親熱和敬重,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玩這一手!
“這種下五門的手法,鐵騎王,你也太讓人失望了!”
面對我的指責,鐵騎王的臉色也微微的沉凝了一下,他身後的那些騎兵頓時也火了,紛紛上前來維護自己的主子,而我們這邊的護衛也不住的往前衝。
一時間,雙方都指著對方罵罵咧咧,甚至有人已經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刀劍。
鐵騎王看了我一眼,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有立刻反駁。
他沉默了一會兒,抬起一隻手,身後那些原本罵罵咧咧已經要往前衝的騎兵一見到他的手勢,立刻安靜下來不再動彈,然後他才平靜的說道:“顏小姐的話,本王也不反駁,只是你要知道,本王有的時候做事,不是隻代表本王一個人而已。”
“……”
這句話說得我心裡微微一動。
而這時,輕寒也伸手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衝動,他上前一步,說道:“鐵騎王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不過,你也要明白一個母親的心情。現在我們只是想要知道,你們要如何對待妙言公主,她受到驚嚇了嗎?有沒有受傷?”
鐵騎王轉頭看向他,很鄭重的說道:“要問如何對待公主殿下,我們其實什麼都不會做,不過就是請公主殿下到本王的營帳中休息,至於休息多久,是由諸位決定的。但有一點本王可以保證的是,公主殿下沒有受到驚嚇,更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他說著,臉上浮起了一點淡淡的笑意:“有央初在,諸位可以完全不必擔心。”
“……”
他前面的話都讓我緊皺眉頭,但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稍微的緩過一口氣來。
人一長大,就會開始揹負各種各樣的責任,有了各種各樣的枷鎖,說話做事,沒有辦法隨心所欲,從他剛剛說他不能只代表自己一個人就能看的出來,也許他自己也未必能認同自己的做法,但因為和我們身處不同的陣營,有不同的利益驅使,他不能不這麼做;可央初,那個率真可愛的小王子,也許,我還是可以相信這個孩子的。
他不會傷害妙言,也不會讓人傷害妙言。
只是,要如何讓妙言回來……我的心情又慢慢的緊繃了起來,轉頭看向另一邊,被那些護衛們壓制著動也不能動,全身都是血的謝烽。
鐵騎王的目標是他無誤了。
那裴元灝,他會如何抉擇呢?
似乎所有的人都想到了這一點,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全都看向了裴元灝,他似乎還算冷靜,臉色陰沉倒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怒氣,只是一直冷冷的看著鐵騎王,然後說道:“你用公主來威脅朕。”
“不算威脅,”鐵騎王平靜,甚至有些坦然的說道:“本王已經說了,不會傷害公主殿下。”
他這樣說著的時候,目光定定的看著謝烽血肉模糊的傷處。
這樣相比起來,似乎的確,這一邊的景況要更慘烈得多。
裴元灝的臉色更陰沉了一些,但他還是沒有說話。
其實,連我的心裡,也有些猶豫。
我知道妙言在他那裡不會受到傷害,就算他們真的把妙言送到勝京去,我也相信黃天霸不會讓妙言受一點委屈;而謝烽,他的情況,卻很特殊。
剛剛讓查比興殺了他的話,的確是衝動,但我的衝動,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們顯然是在試圖複製佛郎機火炮,我已經從太多的人的口中得到了那種火炮的訊息,也知道這種殺人的利器如果被人掌握,一旦發動戰爭,那一定又會是一場血流成河的屠殺!母親當年花了那麼多錢,甚至動用了那麼多的人力去阻止這樣的東西進入中原,我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再度仿製出這樣的東西來?
可是,我的妙言……
我總不能真的就這麼讓他們帶走我的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