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寵愛的女兒竟然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他不能相信。
“不!”他憤怒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杜芊芊,扭曲了他一直保養很好的臉,“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會變成這樣!紋身!我只有在洋鬼子水手身上,才看到過那個東西!你去一趟上海,什麼正經事都沒有學到,難道你竟然學會了紋身?我不相信,不相信你竟然墮落到這個地步了,為了一個男人,你竟然在你的身上刺上這些……這些古代犯人才會被刺上的東西!” 杜世全瞪視著那朵紅梅紋身,氣得快要發瘋了。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杜芊芊,走向這個他引以為傲的,才貌雙全的女兒。他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他舉起手來,狠狠的給了杜芊芊一個耳光。 “我杜世全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膽大妄為,不知廉恥的女兒!你以為著是新潮浪漫,美豔絕倫的事嗎?這只是下流無恥,幼稚透頂的行為!你氣死我了,你真的氣死我了……” 他舉起手來,又給了她一耳光。這一動手,就控制不住了,他劈頭劈臉的對她打了過去。“我真想打死你,打死你!省得將來出去給我丟人現眼,不如現在就死在我的手裡算了!”
杜芊芊被打得往後一揚,差點撲倒在地。可是她堅持住了,對著杜世全的耳光無動於衷。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梅若鴻,如果讓她爹打幾下,將梅若鴻救出來,那麼她所遭受的這一切,也就值得了。
“不要不要!”意蓮痛哭起來了,一面哭著,一面去抱住杜世全的手,阻止他繼續再打杜芊芊。“我給她洗掉!我用刷子刷,用藥草泡,用皂莢來刮……”
“你這個笨女人!”杜世全把意蓮重重地推到一邊,“什麼叫刺青,你不懂嗎?古代只有犯重罪的人,才刺上這個,因為終生都洗不掉!”他指著杜芊芊,“她卻把這罪惡的標記,刺在自己身上!這還是個大家閨秀嗎?如果讓杭州城裡的人知道了,我杜世全還有什麼臉面出去做生意,開公司?我死了之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杜家的列祖列宗?你說啊你!你是個什麼樣的母親!你從來不管教她,從來不教育她嗎?你一天除了爭風吃醋,還能不能幹點正事了?啊?!”
杜芊芊憤怒地喊著:“爹!這是我自己的事,跟娘無關!請你不要牽扯到她,更不要遷怒於她!”
杜世全怒極反笑:“哈?我遷怒?難道我不應該問問她為什麼……”他大口喘氣,“為什麼將我杜世全的女兒教導成一個這樣的‘大家閨秀’?”
杜世全是真的生氣了,在說出‘大家閨秀’那四個字的時候簡直是咬牙切齒。
意蓮面對杜世全的指責沒辦法辯解,只能默默流淚。卿姨娘甩著小手帕扇風,順便對著杜芊芊露出幾絲輕蔑地笑,臉上毫不掩飾地掛著‘看好戲’的神情。
杜世全只覺得頭暈目眩,這一個上午,杜芊芊帶給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讓他接受不了。他抬了抬手,疲憊地指著杜芊芊,堅決的說:“你聽著,我杜世全不會去救那樣一個浪蕩的畫家,更不會允許你再和醉馬畫會里邊的任何一個人來往,你聽明白了沒有?”他又一指意蓮,“現在,你好好地管教好你的女兒,不要再讓她出去給我丟人現眼!如果你管教不好,那以後你就不用管教了!去!現在就將她帶回她的房間裡去,給我閉門思過!”
“爹!”杜芊芊淒厲地尖叫,剛才的倔強、堅強,此刻都化為了恐慌。
杜芊芊連滾帶爬地來到了杜世全的面前,抓住他的大腿哀求著:“爹,求求你,不要這樣做!我是不得以的呀,我也無法控制住我自己的感情!我實在是愛梅若鴻愛得太苦太苦了,太深太深了!我逃到了上海,也逃不掉那份刻骨的思念,愛得沒有辦法,才會去刺紅梅!爹,請你看在我的這份痴情上,成全我吧!救救梅若鴻吧!我無法讓他繼續在牢裡受苦,卻一點點努力都不去做!爹!求求你了!”
“成全?!”杜世全嘶吼著,完全不能理解他一向疼愛的女兒怎麼會這樣的死心眼,“你還有臉跟我說成全?我永遠不會成全你的!永遠永遠都不會!而且,我還要那個叫梅若鴻的繼續在牢裡待著,一直到死!你等著瞧吧!”
。 吼完,杜世全拖著意蓮,把意蓮硬給拖出了房外。旁邊,看熱鬧的小葳、福嫂、卿姨娘、丫頭僕傭,全部後退。
杜世全“砰”的關上了門,揚著聲音喊:“永貴!大順!阿福……給我拿鐵閂來!”
當晚,他在門上加了三道鐵閂,重重閂住。再用三個大鎖,牢牢鎖住,把鑰匙放在自己身上。 意蓮哭著叫著鬧著:“你要餓死她嗎?你要置她於死地嗎?”
“把食物從門縫裡塞進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