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一具與舞鳳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的軀體復生?怎麼一發善心,就稀裡糊塗做了人家的皇后,並且還不包退換?
自己這到底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壞?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境地,現在該怎麼辦?婆婆不見了,公主一案才剛查出點兒皮毛,郭少將軍去了紗國現在還沒回來,冬辰總是堅持國事第一、以及表面的身份問題無法常來看我,烈焰明越來越不像烈火而像溫暖人心的火苗……
睜著眼一直到天亮,窗外的雨聲由大到小,直到靜寂無聲,陽光一點點爬上了窗格,殿堂內一點點光亮起來,我懶洋洋地看著滿殿輕紗被不知哪來的風吹得高高揚起,美妙至極。在永安宮,如果我睡懶覺,不願意起床,是不會有人膽敢打擾的,絕對享有自主權,這是做皇后少有讓我滿意的事情,也是烈焰明默許了的事情。
“奴婢(才)請皇上聖安!”外殿叩拜之聲此起彼伏!
他這麼早就下朝了嗎?真是無所事事的帝王呀!
“皇后呢?”他問。
“娘娘她尚在睡夢中!”曉芙和秀兒一齊回了話。
“噢,無妨。”他的腳步聲朝內殿過來了。
我趕緊閉上眼,裝睡!隔著輕紗繡帳,兩道縱容的目光朝我看過來。然後又有了一些刻意放輕的響動,接下來的卻是我意想不到的聲音——古琴聲。它委婉纏綿,迴旋往復又平和沉穩,像一種直往我心裡去的吟哦,並不鋒芒畢露,而是細膩含蓄,或輕、或緩、或急、或重……
我忍不住半睜開眼,偷看向他。只見他紅衣依舊,半靠在木椅上,自然垂落的長髮半掩著略低而神情專注的臉,指法嫻熟地控制著面前黑檀色的古琴,左手或推、或猱、或注、或撞,右手或抹、或挑、或勾、或撥……渾然忘我地彈奏出清越嫋嫋、且實且虛的靈音妙曲。
古琴的旁邊,擺放著一個玉製的香爐,龍誕香隨著琴絃撥動而慢慢飄散,一縷似斷似續的淡淡香菸在他面前跳起輕柔的舞蹈。
從來不知道他這樣多才多藝,不只是一個帝王。琴聲悠遠,反覆的泛音似誰在深情思念著誰,幽淡情懷似誰在遠望著他的情人,又似誰在日子與日子組成的時光河流裡拾起那些美好的碎片,浸溼了我的心,氤氳著蕩氣迴腸的酣暢與輕靈,像被劃開的輕波,有著不肯離逝的灩瀲!
它像我的生命,不很張揚,不很華麗;它亦像細水流長般的愛,偶爾也有轟轟烈烈的瞬間……
都說認真的女子最美,卻不知認真的男子更美!
……今天更新了《我本紅妝》的楔子,5000字。丫頭們可以去看看喜不喜歡。紅妝是小白風格D。不過楔子涉及不同的場地景,所以用第三人稱寫。最後,祝大家節日快樂!
[卷四 霧裡看花:第二十一章 烈焰溫柔(4)]
他十指撫琴,我兩眼相望。將來,我與他將會有怎麼樣的結果?是如我的初衷一樣嗎?還是將有變化?冬辰,是不是也會彈琴?會不會烈焰明的琴技正是他所教授?
一直重複地被彈奏了好幾遍,他才停手,凝視著我的方向,迷醉地說:“花兒,希望你喜歡這曲子!”然後他收起琴,直起腰,以玉鎮紙,磨墨執筆,懸空右臂,在桌案上疾書著什麼,動作一氣呵成,而後欣然離殿。
因為好奇,我輕手輕腳地起身,發現他不單是曲絕,詞也絕:“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這曲子是‘鳳求凰’!怔怔地望著那龍目鳳舞的蒼勁字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娘娘!”支簾進來的是秀兒。
我慌忙將那字放回了桌面,也不知道是我手腳太笨,還是太過於急衝,偏偏將尚有餘墨的硯臺打翻了,黑色的墨汁飛濺得滿桌都是,連我衣服上也是星星點點,好不難看。再望,那字被濃墨玷得慘不忍睹,成了黑糊糊一團。我站在原處,木然地呆滯了片刻,心中浮上濃重的惋惜之意,化也化不開。
“娘娘——”秀兒將我從案邊扶開,張口朝外叫道:“曉荷、曉蘭,快進殿為娘娘更衣!”
“沒,我沒事!那字——已經沒有辦法看了,扔了吧!”
兩個小丫頭從外殿進了來,三下五除二便為我換了衣衫,伺候著梳洗一番。秀兒則利落地將桌案前的一攤收拾得乾乾淨淨。
收拾完畢,我撇下宮女,再次去了永秀宮,答應烈焰宏的事情我還沒有辦到,總不能食言而肥吧!
見了我,烈焰宏很開心:“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