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的張臻面目又開始變得可憎。
“說吧,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冷靜下來,臉色就尤其的難堪。特別是冷靜銳利的視線閃過眾人的時候,就連慣會演戲城府更深的張臻也忍不住有些瑟縮,張巧原本還有那麼點鬼心思,被她一掃就有些抬不起頭,反倒是一直在背後悶不吭聲的吳王鵬站了出來。
“大姨,”吳王鵬有點為難地去拉了下張素的衣角,“外公醒著呢,你要不要進去看看他?”
張素瞥了他一眼,眉頭微皺,總覺得氣氛有些古怪。她回頭看了眼站在身後默不作聲的杜行止,杜行止對她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
杜行止當然看出不對勁了,打從他出現開始,現場有幾個人的目光就黏在他身上撕不下來了。尤其是張巧和張臻,那目光中的鄙夷和嘲弄濃的化不開。他可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讓人鄙夷的事情。張巧他們也怪,要鄙視就光明正大的鄙視,那目光瑟瑟縮縮的,一邊好像理直氣壯一邊又沒底氣,拿著要嘲諷人的架勢不敢跟人對視。杜行止每次就著目光掃過去,偷偷瞪他的兩個女人就飛快挪開眼。
他心中冷笑,差不多也明白到一些東西了。
吳王鵬在邀請張素張素進病房後錯身一步擠到了張素的身後,巧妙地將杜行止和張素隔絕開來,回頭若無其事地跟杜行止對了個眼神。
杜行止嘴角帶著嘲笑的弧度安靜地看著他,吳王鵬挑了挑眉,對他微微點頭。
病房裡很安靜,只有儀器運轉的滴滴聲在不停迴盪,老爺子躺在床上,蓋著醫院裡雪白的被子,一動不動相當的安靜。
張素在床邊坐下,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了老爺子的手:“爸?”
老爺子眼睛緩緩睜開,內裡有些渾濁,彷彿過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扭頭看向了張素:“來啦?”
“爸……”張素眼眶瞬間變紅,期期艾艾地喊了老爺子一聲,“你嚇死我了……你怎麼忽然又這樣?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老爺子的聲音異常虛弱:“老啦,年紀大了,身體就有點不聽使喚。你們忙工作就好,來看我幹什麼?我沒事了。”
張素怎麼可能聽得進去,父親的嘴硬心軟她早已領教多年,老爺子一個人呆在病房的時候沒什麼娛樂,張素偶爾見到幾次他扭頭看著窗外發呆的畫面,從那以後就每天都來探望他了。張巧和張臻雖然也溫柔細心,但有些時候想得太多,一些基本的問題就無法顧及到。張素雖然也不懂得怎麼關心他人,可畢竟也能儘自己的綿薄之力讓年邁的父親過的舒坦一些。
老爺子咳嗽一聲,挪開眼掐了下她的指尖:“你別哭了。”
張素吸了吸鼻子,勉強把淚水給憋回去,拿起床頭的水果刀開始默默地削一個蘋果。
吳王鵬拉了條椅子,也在床邊坐下,看了眼站著的杜行止,咳嗽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提醒老爺子還是提醒自己,笑眯眯地一揮手:“表弟也過來坐啊。”
老爺子瞥了吳王鵬一眼,又對上杜行止帶著探究的視線,心念一動,帶著弱氣的聲腔長嘆道:“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啊。我也沒幾年好活了,就盼著你們一個個都能好好的,我這個老頭子入了土,也能心安理地去見列祖列宗了。”
張素趕忙打斷:“爸你說什麼喪氣話呢,你這才多大年紀啊?怎麼就滿口入土啊列祖列宗這種話。您日子還長著呢,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好好養病弄好身體才是要緊。”
老爺子輕聲道:“是啊,我還沒活夠呢,沒看到孫子外孫結婚,沒抱上重孫子,哪能那麼輕易的就死?不能死。”
張素聽他說起這個話題就忍不住想到杜行止和章澤的關係,忍不住有些尷尬。老爺子這次卻中了邪一般,在張素沉默後仍舊喋喋不休地繼續說道:“精鈺說是已經談女朋友了,萬飛也已經定下物件了,現在就差鵬鵬和行止,鵬鵬最近都已經開始物色合適的姑娘了,行止呢?趁著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說得上話,一定得給他找個靠譜人家的姑娘。我那些老戰友啊,有些家裡的孫女可好了,行止他現在做生意,有個政界背景的老婆,也能互相扶持幫助……”
張素沉默不語,餘光掃了杜行止一眼,果然發現杜行止的臉色變得不那麼好看了。
念著老爺子身體不好,杜行止並沒有發火,但他卻著實不喜歡人生被幹涉的感覺,又因為跟老爺子沒什麼深厚感情,被幹涉之後的違和感只會更重。看著母親帶著乞求的視線,杜行止嘆了口氣,挪開目光說:“我年紀還不到,不著急。”
要不是害怕老爺子在聽到自己和章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