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杜行止語調輕快,“您不知道嗎?那天,章寶林可是找了五六個人高馬大的同伴一起追堵小澤的,幸好小澤機靈跑得快,否則現在肯定要在加護病房裡呆到過年了。”
章父聲音發乾,輕輕對杜行止說了聲謝謝,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
章澤瞪了杜行止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吶?”
杜行止挑起眉頭,在他面前從不向對外那樣不苟言笑,神情有些得意:“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麻煩,偶爾的藝術加工還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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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凌志被掛了電話,正絕望地發愣,就被忽然響起的鈴聲給嚇住了。
滿腔的欣喜立刻湧了出來,他還在妄想章父會改變主意網開一面拉他一把。他哥的脾氣他還能不知道嗎?家人永遠是家人,血濃於水無法分割,氣話歸氣話,真的求到頭上,還是要心軟的嘛。
哪想到電話那頭章父的嗓音陰測測的,內里居然是濃的化不開的恨意:“章凌志,把你老婆孩子給看好了,別讓我碰到。下次見到你,老子見一次打一次!”
嘟嘟嘟。
章凌志捏著聽筒出神,視線緩緩轉向了站在旁邊的妻子羅慧。
羅慧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沒辦法了。”她說,“把村裡房子賣了吧。”
章凌志有些猶豫:“房子賣了,咱媽住在哪裡?”
“你媽重要還是兒子重要!”羅慧嗓門又尖利了,她對婆婆可沒有什麼親如一家的感情。雖然一直以來在家裡她也不敢忤逆自己的決定,可是外人就是外人,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個老太婆在背後是如何唸叨她的。“你媽那邊,隨便給她安排一家親戚住著吧,現在還是寶林要緊,等到寶林出來了,房子錢總會慢慢賺回來的。”
章凌志視線渙散了起來,他想到年邁的快要走不動路的老母親,心中說不出的難受。然而在這形象之上慢慢走過兒子高大健壯的身影,他最終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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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京後,章澤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給陳聰十萬塊錢。
陳聰的公司在他走前已經申請下來,名叫“黑馬網路科技”,章澤也希望這個公司能像它的名字一樣,如同黑馬般殺出一條不尋常的制勝之路。
杜行止對他為了公司的事情整天跟陳聰通電話表示不滿,但章澤碰上公事人就會變得很認真也很不可理喻,任憑杜行止如何提意見,他都依然固我。杜行止被虐習慣了,偶爾在章澤打完電話後可以得到一個主動的親吻,很輕易就被安撫了下來。
感情的安撫令他工作的勁頭異常充足,朋友們都頗覺意外。第一次涉足到房地產業,公司遇到了非常多的困難。這些困難有些可以用關係解決,有些則必須劈開重重關卡才有重見光明的可能,為了開發好這片地皮,杜行止跟銀行貸了好大一筆的款,地基剛剛開挖,就在籌備賣房的事宜。
中國的發展畢竟只是近些年的事情,經濟尚未進入全速發展的狀態,其餘為經濟服務的產業鏈自然也不夠成熟。杜行止請來設計樓盤規劃的是個在國外就職的設計師,他擅長將小戶型變成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公寓。巧妙的隔斷和戶型設計以及色彩搭配,輕易就將正在規劃的樓盤和其他所有的小區分出了差別。
這也不算是一招險棋,北京市內早已開始新興類似的銷售模式。如今拼的就是裝潢的美感,在這一點上,杜行止自問自己不會輸給任何人。
如今他收入的最大來源還是煤礦,煤價日漸攀高,他手下的礦出產豐富,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那些土大款們的思想有時候杜行止也能摸著個邊,無非是錢來的太快太多,讓他們覺得自己一輩子都花不完那麼多了,不趁著還活著的時候抓緊享受生活,等到人死了卻留下豐厚的財產實在是不划算。不得不說,有時候杜行止也會在夜闌人靜時生出類似的念頭,銀行中的流動金額已經達到了一個他今生或許都花不光的數字,可是每次只要側頭看到章澤的睡顏,他便無論如何都無法滿足。
這個世界上比他有錢有能力的太多了,滿足現狀裹足不前,現在或許能過的舒坦,日後呢?等到章澤也逐漸走到了那樣一個位置,他還能看得上胸無大志的自己麼?
哪怕為了握緊這個人,他這一生,也絕對無法停下追逐名利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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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總,淮興和天津的培訓廚師剛剛已經到北京了,公司派了大巴車。您看一下培訓課程什麼時候開始?”
電話裡段金剛的聲音乾脆利落,她已經被章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