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地亂喊。
“奴婢去取!”伴喜驚跳起來,轉眼間跑走了。
大堂內一陣屏住呼吸的靜默。王潭慢慢地往王晗身邊退,侍琴扶著她,緊張地看著她,好像擔心她隨時會暈倒。奶媽在王晗肩上拍了拍,又拍了拍。
“啊,”王仁義發出幾聲笑,一聽就知道專用來緩和氣氛的。“王大人,你府上的酒未免也太少了,瞧來瞧去就那一壺,倒上幾盞便沒了。”
“王兄說的是,”仲德趕緊也笑了。“王兄教訓得對,這一時疏忽大意……實在太疏忽了。”
“該是為兄的錯。”承德站出來說,“為兄——”
“大哥,”仲德擋住他的話說,“說是我疏忽了,就是我疏忽了。兄長為父,大哥即便提議敬酒,那就該敬酒。”
王晗偷偷看一眼南郡公,他端坐著一動不動,面無表情,比起之前,絲絲不耐煩的情緒更加明白地透出來。
“王大人,”王仁義衝仲德眨眨眼。“聽說,你這小妾聰明著呢!倒不知,如何個聰明法,可否說來聽一聽?”
“啊?”仲德為難地看向南郡公。
“我也聽說了。”桓夫人說,笑得很有深意。“王大人何不拿個事出來一說,叫我們都聽一聽?”
儘管仲德又一次為難地看著南郡公,王晗卻分明感到興奮之情閃耀在他身上。如果她能轉過身看一看王潭,她相信王潭的眼裡一定充滿期待。
“說一說,無妨。”南郡公發話。
“呃……”仲德思索著,儘管王晗認定他不過是裝裝樣子,大夥用統一的滿懷好奇和期待的神情望著他。“就說這眼前的事好了……一日,我與潭妹在一小布店裡,那布店老闆與我熟識,見著我進去,便向我打聽起如今這世況……”他頓了頓,向南郡公徵詢地看一眼,南郡公示意他接著說下去。“當時我以不便透露為理由,拒絕回答他的疑問。怎料,對潭妹看中的布料,那老闆均以高出平常幾倍的價錢叫賣。我便不高興了,發起火來,質問他,你這是做的什麼買賣?不料,他非但不理虧,還叫起苦來。說這世道,指不定哪日便會喪命,即便留下一條小命,他們也沒錢過日子。我一聽他如此胡說八道,更加生氣,作勢要打他一頓。這時,潭妹來我攔,我不肯,還要動手。隨後,潭妹站在我們兩人中間說了一番話,不僅消去了我的怒氣,還安撫了那店家的心。”
“什麼話?什麼話……”
好奇的聲音就像剛才的誇讚一樣接連不斷。仲德特意向南郡公作揖一拜,南郡公也饒有興趣的等著。
“潭妹說,南郡公乃普天下大智之人,豈會教他城中的百姓如此擔驚受怕?那店家立即反駁,南郡公再智勇雙全,這萬一朝廷的官兵與我們在這兒交手,到時候百姓的死傷公如何顧及得上?賤內笑了笑,反問,你如何就料定公將與朝廷動武,而非和降朝廷官兵?店家更急了,那朝廷若能被和降,還能稱作朝廷嗎?賤內又笑,說,朝廷自然不能被和降,可我指的是要出來長途跋涉的官兵。南郡公何等聰明之人,怎會不清楚要交手的人是怎樣一個人物,若能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擒下敵方,他定將一試!”
大堂內又一片沉寂,彷彿誰敢先出聲,就會有殺頭的危險。奶媽悄悄搭在王晗肩膀上的手已經在打顫。仲德向南郡公鞠躬拜著,不敢直起身來。
王晗太震驚了,顧不上各種禮節,直接盯住楊默的眼睛。楊默沒有回應,眼神仍在仲德身上。可就在王晗失望地收回視線前,她彷彿看到楊默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她沒有機會再去求證,因為南郡公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相比較在沉默中他嚴肅到鐵青的表情,這陣大笑顯得更讓人害怕。
“好,好,聰明。果真聰明,非一般女流之輩可配比。”南郡公大聲說,他們於是都跟著一起笑了。
“謝公誇讚。”仲德說,直起上半身。
“我就說,聰明著呢!”王仁義眉開眼笑。
“早知王大人眼力不淺,”桓夫人說,“今日算見識到了。”
“不敢,不敢!”仲德剛坐下,急忙又站起來。“桓夫人如此一說,可把我嚇出一身汗來。”
眾人又是一陣笑。王仁義發現了什麼似的朝桓夫人與王潭的隔縫中望去,新的笑容立刻展現在他臉上。那動靜,不用奶媽拍王晗的肩膀提示,她也知道伴喜進來了。
“來了,來了,酒來嘍——!”王仁義揚聲叫道。
“大哥。”仲德示意由承德主持,承德站起來,向王晗點了點頭。
“大哥。”王晗也站起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