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院!這名字就像一道閃電,在王晗前額倏地閃過。 她立刻想到,護衛院裡住的可不只有護衛,還有——
“總有空隙地!”王潭似乎很不甘心,小拳頭垂到桌上。 “站著的動不了。 我們別再想他們。 那些能走動的,說不定就給他找到了空隙!姐姐,你再想一想,有誰總在你和大人跟前晃悠的,要是你記得,就不去想他們了。 但總會有人……一會在眼前。 一會沒見著,或者……後來的?”
王晗的心霎時提了上去,她就怕王潭要提“後來”兩個字。 其他人她記不清,更沒用心看著,只有一個人,她記得非常清楚,而且,她那會就在想他呢!
“弟妹,彆著急。 大哥也一塊想。 ”承德說,“一提到護衛。 就是這樣。 人人打扮差不多,個頭差不多。 要不怎麼留心,分不清每一個。 對了,聽說楊默一直住在護衛院,他在府中能自由走動吧?”
“能,自然能。 他是客人。 ”
王潭的聲音飄進王晗耳朵,王晗卻聽著不像真地,像在夢中聽見一句飄渺的話,她發現她有點喘不上氣來。
“那楊默隨公一道出現,可算是後來的……”
王晗緩慢轉動脖子盯著承德的嘴巴。 她懷疑她看起來一定很奇怪,像被人摘掉了知情不報,甚至是同謀者的面具,因為她既無法收住震驚的心情,更擋不住害怕。 而承德則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 至於王潭,她想都不想看她什麼反應。 她知道她下一句要說什麼。
“楊少俠也是後來的?他地身手可比得上任何一個護衛。 我與他接觸極少,但聽說,他雖不像王護衛顏護衛他們進過正式門派,可拳腳自成一家,也算不錯的。 ”
“弟妹?”承德叫她,眉頭糾結成不快。 “怎麼,如此推測不合理?”
王晗張開嘴,卻發不了聲。 既然你們已有人選,何必繞這麼個大彎?
“大哥倒是聽說,楊默時常有麻煩弟妹,這夫人嘛,客人住府中有什麼事,自然要找弟妹。 一來二去,弟妹與楊默熟一些不足為奇。 如果弟妹是為熟人的緣故,不肯將懷疑放到他頭上,用心推測一番,那大哥就要責備弟妹的不是了。 ”
王晗瞪大眼睛。 從進來到現在,只有這兩句一語挑明的話,才像她記憶中的大哥——承德說地話!她既想生氣又想大笑。
那麼之前說什麼玄妙,其一其二,去掉哪些人懷疑哪些人,豈不全為了引出一個人?她的不舒服的感覺竟如此對。 這根本不是商討,他們兩個對她一個,要她心服口服,公開懷疑楊默。
“弟妹,”承德又喚她,王晗回過神。 “婦人之仁絕不行!善人惡人可不憑几回說話定準的,該怎麼查清楚,就得拋開所有想法,全心全意去查。 ”
“大哥,我明白。 ”王晗答道,聲音空洞無力。
“看你,還是難相信!”承德盯著她,不高興地定論道。 “只有楊默,才會特意錯開第一壺酒!因為他知道那第一壺是敬給公的酒!”
“大哥您別生氣。 ”王潭插話說,“姐姐年紀輕,也不怎麼到外頭走動,若有人想欺她年紀小,騙她幾句話,不是太難的事。 ”
王晗任他們說。 惶恐已經攫取了她的心。
是誰灌輸承德這種看法,她和楊默走得很近,若楊默犯了錯,她只會護著他?楊默下毒到酒中,他們真推測到這一步,還是……?這些混亂的想法她不想再拿來傷自己的腦筋,眼下她只害怕一件事:如今楊默該怎麼辦?
“弟妹,”承德換成了語重心長的口氣。 “大哥之前對楊默那人知道地不多,只聽聞少許傳言,大哥自然不胡亂猜測——”
“大哥聽了什麼樣地傳聞?”王晗插話道。 她能猜到承德指的傳聞,她沒法不生氣。
“姐姐定是想問有關‘不詳’地傳聞吧?”王潭馬上問。
王晗不回答也不向她示意。 她瞪大眼睛盯著她,直到王潭閉起嘴巴低下了頭。
“嗯,哼。 ”承德咳著喉嚨,顯示他的存在。 王晗放下王潭轉回目光。
“大哥聽說的傳聞,並非什麼‘不詳’,我也不信那些說辭。 ”承德接著說,“大哥聽到的,和關心的,自然只關於我們王家!”
他特地強調最後半句,王晗意識到,還有她不知道的有關楊默的“惡事”,今兒有必要說給她聽。
“大哥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