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的那位牙醫,醫術真的很好,你不用害怕。”
“誰說我怕看牙醫——嘶!”可惡,牙齒又在抽痛。
“明明就很害怕,還喜歡逞強。”高典蓉撇撇嘴,最瞧不起他這種死要面子的個性,只會欺侮好人。
“我什麼時候害怕——哎喲!”
懶得聽他辯解,高典蓉索性用力按住他的患處,讓他痛得更厲害。
“我最喜歡聽慘叫聲。”她對他露齒一笑,整齊健康的貝齒白得可恨,他懷疑她這輩子不曾看過牙醫。
她當然看過牙醫,不然她怎麼會知道隱藏在巷內的老醫生,並對他的醫術豎起大拇指。
“陳醫師是這地區最有名的牙醫,他一定會治好你的牙痛,你儘管放心。”高典蓉為他選擇的診所,就在過去的早餐店附近,只要經過兩條巷子,就可以回到他們全家住了十幾年的租屋,不過現在已經有了新的房客。
“放心,你既然是小蓉帶來的人,我一定會盡力為你醫治。”老醫生手拿著洗牙機跟薛恭謙打招呼,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心裡挫得要死。
“我相信陳醫師醫術一定很好。”他打量破舊的診所,邊看邊冒冷汗。診所內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的:老醫生、老護士、老舊的機器裝置,甚至連房子都是日據時代留下的古董,唯一年輕的只有他們兩人,其中一個還皮皮挫。
“你快到診療椅上躺好,陳醫師要幫你檢查牙齒。”
皮挫挫的人當然不會是高典蓉,事實上她的心情很好,因為她又回到熟悉的地方,看見熟悉的老鄰居,心情自是特別興奮。
“真的要躺上去?”薛恭謙敬畏不已地看著缺了一大塊皮的診療椅,懷疑它怎麼還沒報廢。
“請躺上來。”老醫生用微微顫抖的語調請薛恭謙入座。他腳步蹣跚地往前移動,擔心老醫生連話都說不穩,待會兒要怎麼幫他治療,他手上的洗牙機會不會變成兇器?
“動作快一點!”高典蓉反倒比醫生還兇,看不慣薛恭謙動作慢吞吞,硬是把他罵到臭頭。
薛恭謙再次懷疑自己的腦袋有毛病,這種惡劣的員工還不開除她,莫非自己真的有被虐狂不成?
他緊張地躺上診療椅,老醫生手握尖鑽朝薛恭謙逼近,在他的眼裡看起來就像惡魔。
老天,他最怕看牙醫,不要過來……
“把嘴巴張開。”
他死也不張。
“請你把嘴巴張開,呃……”
“他姓薛。”高典蓉在一旁搭腔。
“把嘴巴張開,薛先生,我要幫你檢查牙齒。”
通常這個時候,患者一定會把嘴巴張得大大的,可薛恭謙偏偏不合作,兩片嘴唇哈得比蚌殼還要緊。
“小蓉,他這樣我沒辦法為他治療。”老醫生向高典蓉求救,他看過不少怕看牙醫的患者,但沒有遇過像他症狀這麼嚴重的。
“我來。”經過連日來的集訓,她已經練就出一套對付薛恭謙的招數,交給她就對了。
“我警告你,你如果再不合作,我就要親手扳開你的嘴巴,請陳醫生把你嘴裡所有的牙齒都拔光,到時候你不只會變成豬頭,還會變成一個無牙的老人。”
她的威脅立刻奏效。
薛恭謙明白她不是在開玩笑,她真的會親手扳開他的嘴巴,把他的牙齒拔光,然後他從此再也不必做人。
一方面也是基於牙齒痛到受不了了,一方面也擔心高典蓉翻臉,薛恭謙這回沒再搞怪,和老醫生充分合作。
老醫生治療牙齒的技術很好,他判定薛恭謙是蛀牙,至少還得再治療個兩、三次才能補牙。
在治療的過程中,薛恭謙慢慢克服對看牙醫的恐懼。雖然他還是會對洗牙機轉動的聲音感到緊張,雖然還是會害怕看起來有如兇器的各式治療器具,但比起剛剛開始的寧死不屈要好上太多,他甚至和老牙醫預約好下次的治療時間。
“陳醫師的醫術真不錯,都不會痛。”在回程的途中,薛恭謙不禁褒揚起老醫生的治療技巧,本以為他的手會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沒想到卻意外輕巧。
“就跟你說我對陳醫師的醫術有信心,他對待病人最溫柔了。”耐心十足呢!
“你是怎麼知道陳醫師的?”薛恭謙納悶。“那個地區的居民幾乎都快搬光了吧?而且陳醫師的診所還藏在巷子內,一般人應該不容易找到。”
“我厲害呀!”她拽個二五八萬。“我懂得能靈術,知道哪裡有好醫生,而且不會迷路。”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