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蘇慎慈就不能說是同一個人了。
十年後的她又怎麼會和十年前的她一樣呢?
她們最多就是人生軌跡相同而已,而且相同的還只是前面十四年,從現在往後,將會完全不一樣了!
“繚繚?你沒事吧?”
蘇慎慈有點兒莫名,她這麼老盯著她看,莫不是又犯病了吧……
她忍不住伸手往她額上探去。
戚繚繚下意識把身子往後一避,順手也把她這隻爪子給拍開了……
“動手動腳地,做什麼呢?”
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十年後的她呢!
論年紀論資歷,怎麼著她也算得上前輩了吧?
蘇慎慈被拍,也只是呵呵地乾笑,沒有說什麼。
看著這樣的她,戚繚繚胸中愈發開朗起來……
她們倆人生都是平行的,只不過擁有著一段長達十四年的相同的閱歷而已。
但從現在這刻開始,她們就將有各自的軌跡,作為前輩,她就應該有前輩的氣度風範才是啊!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握住蘇慎慈的手:“……你受苦了!”
老天爺怎麼不早些把她放回來呢?早些放她回來,她就能早些救她脫離苦海……
是了,是戚繚繚死後她才找到寄主重生的,沒有她這段,她也回不來!
不管怎麼說,她回來了,那麼蘇慎慈就不用重複她前世的苦難了,這無論如何都是好事!
她很激動。
蘇慎慈可不知道她一個人在腦海裡自行演了這麼多的戲,只以為她這聲受苦了是為剛才打她而道歉。
可她不鬧事她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會計較她?
也就笑笑,接而誇起她的新衣裳來。
戚繚繚到底是擁有多出來十年閱歷的前輩,三言兩語下,很快就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身份。
基於原身那麼爛的人品,以及重生這種事情的不可思議,她是斷不能把真相往外透露的。
這也註定她本性釋放得太多太快,會引來難以想象的混亂。
所以她眼下仍然只能混在原身這具殼子底下作長遠之計。
這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她沉吟半刻,把她的手鬆開,說道:“本來要問問你為什麼不給我發帖子來的,但是想到我今天是來給你大哥道賀的,也就先放過你。”
蘇慎慈隨即樂呵呵地笑開,這就對了!
戚繚繚怎麼可能會不為那事找她理論?
她這麼挑明瞭,她反倒自在了,當下挽起她手來:“那我們先進屋坐。”
於是,戚繚繚便和前世的自己手拉著小手愉快地走向攢香樓……
……
基於事件本身的不可思議,路上戚繚繚還是花了好一會兒才徹底迴歸到“戚繚繚”的角色。
十年前的蘇慎慈比起後來的她還稚嫩很多,現在的她彷彿是自己的妹妹,又像是自己的女兒……總而言之活生生的她整個人都是獨立存在的。
而十年後蘇慎慈在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之後,很顯然早就退去了那層青澀。
歲月總是下手最狠的雕刻匠,動不動就把人變得面目全非。
而這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她內心裡感慨著。
半路蘇慎慈問起她昨天夜裡失蹤的事,一面順便又說到杜若蘭被燕棠打,問她知不知道?
她只是神色如常地搖頭,也昧著良心問打得厲不厲害?
昨天夜裡天色暗,且她打完了就跑了,還沒有來得及欣賞戰果,回頭得去看看才好……
蘇慎慈點頭答應著,內心裡對於她的好說話也略略有些訝異。
……
蘇沛英在樓上,同座的還有邢小薇的兩位哥哥,以及他府的幾位子弟。
都是熟人,看到戚繚繚來也都親切地打起招呼。
記得也是請了戚家幾位少爺的,但戚子煜早起去了當差,餘下幾位可能還沒有來,又或者去了別處。
本來戚繚繚若是跟著侄兒們過來也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戚子煜既敢禁她的足,自然會得到戚家上下首肯,那麼搞不好他們這一夥便會齊心協力地把她拴在家裡,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跟著燕棠來比較妥當。
新晉進士一身寶藍色質地極好的道袍,簡單卻清貴。
長眉入鬢,利落瀟灑。雙眼深邃,挺直鼻樑下一雙豐唇似笑非笑,頰上一對酒窩,使他看上去除去文士的瀟灑儒雅之外,還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