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葬好父親之後,帶著幼弟與家僕進京尋他,半路遭遇些意外,與家僕失散了,帶來的盤纏也丟了,不得已在京師賃了房子落腳。
“可等來的訊息不止是他已經背信棄義與人另立婚約,且在我與他在順天府衙碰面之後還矢口否認與我有約!
“我當場宣告與他井水不犯河水,從此不會再去尋他,這是府尹大人與王爺都可以作證的!
“可他偏偏事後還三番五次前來逼迫恐嚇我,他怕我留在京師會毀了他的婚事,毀了他的前程,要趕我出京城!
“我不堪其擾,與顧姑娘相約搬到了此處,沒想到他又找到了這裡,方才意欲對我行兇,好在是王爺和顧姑娘都在,否則他想羞辱我,令我蒙羞自盡的如意算盤就已經得逞了!”
整間屋裡都響徹著她的聲音,左晟聽到半路已經臉色鐵青,恨不能直接在譚子韶身上瞪出窟隆來了!
“譚子韶,你真是打的好算盤!”左翌按捺不住,已指著地下怒罵起來,“你這是把我們左家當什麼?當我妹子是什麼?!
“當初我們看上你是因為你肚子裡的墨水,是因為你與舍妹情投意合,如今看來,你只怕是早在接觸我們之初就打好了攀附的主意吧!”
左翌當然是要站在左家以及妹妹的角度看問題的。
“左大人,譚子韶這樣的人品,你們就不怕將來害了令嬡嗎?”顧小霜出聲。“我相信譚子韶之所以拖到今日才對林姑娘下手,並不是因為他心地有多好。
“而是因為他目前還沒有那個能力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倘若將來他倚借左府擁有了動手的實力,您覺得他還會像現在看起來這麼老實嗎?!”
左晟已然忍無可忍,沉了口氣,他怒聲道:“把他帶上,回府!當初文定時是誰做的見證,翌兒現如今全都去把人請過來!”
“大人!”
譚子韶撲過去拽住他袖子:“我對三小姐是真心的!”
林紫瑛冷笑:“你當初跪在家父面前說一定會回來跟我成親的時候,比現在還要真心!”
左晟怒而扯出袖子,說道:“把譚大人請回府去!”
說完緩下神色跟蕭珩拱了拱手:“改日再專程拜訪王爺。”
顧小霜扭頭看向蕭珩,皺了皺眉頭。
譚子韶這婚事是肯定黃了,可是他黃了婚事,左晟縱然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不會再容他算計,但他也決不會把這件事張揚出去。
無論如何在這個時代人的觀念裡退婚總歸是不好的,尤其有過正式婚約的權貴。
所以左家肯定不會把真相往外說,給自己身上招來髒水。
他們若不說,那紫瑛怎麼辦?不是白被他羞辱了嗎?
“大人,都察院有人來了。”
正想著要不要一事不煩二主,請蕭珩把這傢伙給告了,門外進來的人卻直接通報起來。
“都察院?”在場人便又都愣了一下。
……
蘇沛英是眼看著左晟父子帶著人出門往靜瓶寺來的。
他們在院裡側耳細聽的時候,他則已經讓人買來了紙筆,就著馬車揮筆而就寫了封狀子,揭發譚子韶背信棄義,對恩人之女趕盡殺絕,然後著人直接送去了都察院御史府上。
署的名是詹事府府丞蘇沛英,又這案子還涉及到了左府,又又見證的人還有楚王,御史沒敢耽擱,遂旋即換了官服召集了人前去請人。
看到都察院的人進了巷子,對面街上茶館裡坐著的蘇沛英也放了茶起身。
……
都察院一行的到來令顧小霜和紫瑛徹底鬆了口氣,而左晟見狀,也只好使眼色著左翌跟他一道往都察院去。
原本他還想大事化小找個人說得過去的理由跟譚子韶退掉這婚算數也好把自己這識人不清的辦出來的事兒給遮掩遮掩,既然都察院都知道了,那就不能怪他了。
顧小霜和林紫瑛作為事主,自然是要跟著去的。
蕭珩也逃不脫。
近來總也逮不著人的皇帝聽說他悄不楞登地又把他翰林院裡的庶吉士給揍了,對著簾櫳看了半晌,最後道:“去看看審完不曾?審完了就把他帶回來。”
都察院這裡,譚子韶私行不檢圖謀不軌的罪名在多方檢舉之下已經證實,御史帶著奏摺與蕭珩一道進的乾清宮。
皇帝看過之後凝眉道:“此人心術不正,不堪重用。念在其才學尚可,先不停職,留院察看。”
簾櫳下立著的蕭珩忍不住說:“這姓譚的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