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滾入了往昔畫面。
那年她四歲,他七歲。
“淮之,我們來堆雪人!”
“我要上學去了。”他揚揚手裡的課本。
“你會寫字了麼?”
“當然會。”他捉起她圓乎乎的手心來:“喏,這是你的名字。”
她七歲,他十歲。
“淮之,我牙疼。”
“我看看?”
她仰著頭,乖順地張著嘴,任他伸手進來搖她的牙。
“要換牙了。這幾天吃東西小心點,別一小心吞進去了。”
“吞進去又怎樣?”
“到時候頭頂長出滿腦袋的牙齒!變成醜八怪,嫁不出去!”
她十歲,他十三歲。
“大夥都在外面玩,你怎麼不來?”他推門進來。
“不想動。”
他伸手探探她額頭,她抿嘴一笑,卻從身後拿出個繡得歪歪扭扭的荷包來:“你生日,給你的。”
他反來複去地看著,笑著說:“真醜。”
她十三歲,他十六歲。
入了屯營的他已經成了城中出色的風景。
他笑不攏嘴地回來。她問:“什麼事那麼高興?”
“剛才在通山營,路上幫著個官眷解了圍,那官眷的小女兒送了個荷包給我,你看,繡的比你好多了!”
荷包伸過來,她心裡像塌了一塊,笑道:“果然很好。”
她十五歲,他十八歲……
她手一攥,把簸籮又蓋上了。
總歸是往事不堪回首,還說什麼滄海不滄海。
邢夫人剛等熄燈就睜開了眼睛,等門外沒了動靜又翻身坐起。
嬤嬤早把燈重新點亮又掌了過來,躬身笑道:“您看您,打從世子訂親之後,反倒連覺也睡不好了。”
邢夫人嘆了口氣:“睡得著才怪?你看她都多大了,連個親事都還落定,這再往下拖,外頭人怎麼說且不管,到她這兒還能落著什麼好人家麼?我這會兒都不想看見她!”
嬤嬤笑道:“昨兒還誇二姑娘比大姑娘三姑娘都更體貼您呢。”
“我說錯了。”邢夫人木著臉,“她要是體貼,就該立刻挑個定下來才是!
“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