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現自己有可能不是燕家的兒子,接受不了了?
“告訴你,我也不能接受!
“我還以為你生母會是什麼好人家出身的大家閨秀,沒想到居然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我母妃居然是為了這麼個女人挺著肚子掩護他去行宮看望你們!你成了他心裡的寶貝疙瘩,那我成了什麼!我母妃又成了什麼!
“你們根本就不值得她帶著我去為你們做這一切,你們所有人都太自私了!”
山崗上無人,迴音驚得吃草的馬兒都抬起了頭。
蕭珩也紅了眼眶,手下並未保留什麼力氣。
他無數次地告訴自己要剋制,要翻篇,母親已經死了,他再執著也喚不回她。
可是他仍然想要一個真相,想知道自己失去的那些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誰而失去?
他不恨燕棠了,或者說沒有那麼恨,又或者說這已經跟恨不恨他無關,他只是為自己和母妃不值,同樣是他蕭靖的女人和兒子,為什麼他可以為了那個女人做到極致,而置他們母子於不顧?
不是說平衡後宮之術在於雨露均霑嗎?
他要怎麼寵幸別的女人他可以不理會,就像他如今宮裡那麼多被他愛護的女人,他對她們及他們的兒女沒有任何敵意,但在傷及他和母妃權益的情況下為之就不同了!
憑什麼他們就應該成為那個犧牲者?
他口口聲聲說的他的母妃才是他青梅竹馬的戀人呢?
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又何必每每還在他面前裝出情深意重的樣子?裝出什麼有多關心他的樣子?還說什麼他回京了也不見得跟他多親近,他對這樣的父親,能生出多少親近感?!
他有多噁心,他自己知道嗎?!
但他不能對他動手呀,誰讓他投生在皇家?誰讓他是皇子?
他對皇帝有怨氣,朝中風向必然就會跟著改變,很多別有用心的人會攛掇他行事的。
“不要以為你丟了個鎮北王的身份就天塌下來了,不是你的永遠也不會是你的!”
他發著狠,不遺餘力。
燕棠瞅準空子制住他手腕:“關你母妃什麼事!我身世如何又關你什麼事!”
他的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好像並沒有說多少話,但嗓子就是幹得發疼。
也許是哪裡都疼,讓他意識已經分不清哪兒跟哪兒了。
“你是什麼情況下出生的你知道嗎?”蕭珩紅眼瞪著他,“你是在西北往燕京路上的行宮裡出生的!
“那年六月北真大敗,葉太妃以有孕之名撤出西北,結果沒走多遠就呆在行宮裡養身,一直養到你出生之後才回去。
“而那段時間你爹以圍獵之名到過西北,還在圍場裡把許潛給殺了!
“此外在西北開戰之前,他有段時間的行蹤也成謎,本來我還不知道是為什麼,直到我聽說蘇赫的寵姬恰巧也是在那前後不遠的時間裡失蹤,從蘇赫數次在關外尋找容姬來看,他去見的不是你的母親又是誰?!”
……
戚繚繚和翠翹去拿了飯回來,不見了燕棠,連忙問紅纓道:“去哪兒了?”
“剛才去校場那邊了。”
到了校場一看,人也不在,士兵們說是獨自往西山那邊去了,心裡就生出些不妙,便也牽了匹馬出來往西山去。
……
燕棠聽完了所有,望著近在咫尺的蕭珩,原本充滿憤怒的雙眼,逐漸被深不見底的空洞取代。
還以為自己除去這身富貴之外,還有著普通人所期望的和睦幸福,原來並不是。
他擁有的真的很有可能不是他的,他所祟拜的上一任鎮北王,那個只要一出門就會帶著他的父親,他曾經手把手地教他武功,教他治家,教他明理。
而他如今放置在房中的那身銀甲,也是曾經陪伴著他征戰北真的它,他穿著它,在屯營練過兵,在校場比過武,在戰場殺過烏剌人。
如今,蕭珩告訴他,他這麼多年引以為傲的父親,不是他的。
眼下正在王府裡盼著他回去的葉太妃,從前溫言細語地親手打理他的日常,他不乖乖寫功課和習武時也會拿藤條裝模作樣嚇唬他,在他任性地不再教戚繚繚騎馬而撂挑子的時候,嚴正地告訴他做人不能這麼不守信用的她,原來只不過是在替另一個人付與作為他母親於他的關愛。
還有燕……那個沒少挨他揍,總被他嫌棄不懂事,卻處處都在為他著想的弟弟,也跟他沒了關係。
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