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句話都包藏禍心。
“帶我的手機去,隨時跟我保持聯絡,每天向我報告,呃……”發現用詞不當,趕 緊改口,“向我說明一下進展如何,也好教我們放心。”
季筱柔瞄了一眼她手中最新款的NOKIA手機,並沒有伸手去接。
“我的安危不勞你操心,想知道事情的進展就問姿秀吧,我會隨時跟她連絡。”
“你……”看得出來範可欣非常不爽她的態度。
“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累了,想再睡一會兒。”
“得罪我對你不會有好處的。”
確定範可欣關上房門後,陳姿秀即安慰季筱柔,“別理她,儘管查你的案子,查到 了再說。你沒有公職在身,大不了到時候把那一百萬還回去,她能拿你怎麼樣?”
“哪來的一百萬?”
“就是你冒險犯難出這趟任務的代價呀!”陳姿秀納悶問:“難道卜中興沒告訴你 ?”
“沒有。”季筱柔心中一突。
“沒有任何代價,你為什麼要答應到巴黎來?別告訴我純粹是友情贊助。”
“的確是這樣。”朋友有難她自當兩肋插刀,這不是為人處世的基本道理嗎?
“嘿嘿,有意思,卜中興沒將那一百萬公款交給你,若不是為了替國家看緊荷包, 就鐵定是中飽私囊。”
“不會是後者,他不是那種人。”對他高風亮節,磊落光明的人格,她有百分之百 的信心。
“但願你是對的,否則你就虧大了。”這樣的信任實在有失理智。
杜少桓掛來一通電話,說他臨時有重要事情處理走不開,要她先到盧森堡公園附近 的聖舍彼斯教堂側門等他。
走出維吉廣場,看看時間尚早,沿著寧謐的街道,她先到報攤買一份巴黎週刊,然 後找一家咖啡館,悠閒自若地點了一杯咖啡,外加兩個可頌。
巴黎的清晨沒有太多的喧鬧,儘管十字路口、單行道上仍少不了急促尖銳的喇叭聲 ,但較多的是狗兒的低吠、年輕人滑板觸地聲、噴泉流水、街頭藝人的吉他聲,宿醉的 流浪漢一路嘟嘟嚷嚷等。
若非心裡藏著心事,她會找個草坪,舒舒服服的作個日光浴,再“伺機”看看能不 能發展一段異國戀情。
想到戀情,她的心事就更加沉重如晦。到巴黎幾天了,卜中興居然連打一通電話來 問候都沒有,還有陳姿秀提的那一百萬,她不在乎有沒有拿到錢,她在乎的是,為什麼 他提都沒提。
聽口氣,陳姿秀也不喜歡卜中興,雖然相較於杜少桓的冷嘲熱諷,程度上要輕微一 些,但已足夠讓她感到困擾的了。
杜少桓基於她的緣故討厭他,理由是牽強且偏頗了點,陳姿秀的立場就客觀許多。
也許,她是真的該靜下心來,仔細想想這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背後所暗藏的 ,卜中興不肯向她接實以告的真相。
“服務生,買單。”
這兒的服務生有別於其他餐館服務人員的冷淡,很熱情的比手畫腳,向她介紹到哪 兒可以吃到道地的法國生蠔、法國乳酪、法國葡萄酒。
季筱柔禮貌謝過之後,帶著依然開朗不了的凝重心情走出咖啡館,踩向對街的紅磚 道,一路走往知名的聖舍彼斯教堂。
左等右等了十幾分鍾,仍沒見到杜少桓的鬼影子,正打算離去時,突然被一名年輕 男子叫住。
“很抱歉,我來遲了,因為剛好我媽媽來,她本來今天就要回臺灣的,又說要去買 酒和衣服,我沒辦法,被她拖著繞了大半個蒙田路。”年輕男子一見面就猛說對不起, 忙著解釋。“你等很久了哦,真是非常抱歉,桓哥要是知道了,準把我罵個臭頭。都是 我媽啦!叫她不要買,她偏要,臺灣又不是沒有。”
他開了一部豐田車,簇新的,大概才買不久,瞧他小心翼翼,似乎怕一個不慎就把 它給碰壞了。
見季筱柔從頭到尾沒答腔,他才慢慢地沉默了下來。
“可以請教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她笑著點點頭。
“你申請到的是哪間學校?什麼系?”或許覺得侵犯到別人的隱私,他趕緊說:“ 我是巴黎大學應用美術系三年級的學生。”作為交換。
“我到巴黎來,不是為了唸書。”季筱柔不解地問:“為什麼你會以為我是留學生 ?”
“因為桓哥最喜歡幫助留學生,他開了一大堆餐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