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慈悲?”今兒個如果不是他和吉力奧署長的關係良好, 恐怕就要讓卜中興得逞,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他押解回臺灣。
季筱柔苦澀地牽動了下朱唇。“隨你怎麼想,我言盡於此。”望著他臂膀上的血漬 ,她顫抖著手撫向那傷口。“讓我先幫你止血好嗎?”長年在國術館耳濡目染,簡單的 包紮療傷,她已經非常熟練。
“死不了的。”杜少桓怒火填膺地拂去她的手,身子一下不支,差點重墜於她本想 伸手相扶特,但轉念又縮了回來。“當然不能死,你還要活著看我和卜中興悲慘的下場 呢。”
“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一陣暈眩,他陡地抓住她的手藉以穩住身子。“扶我上樓 。”
“樓上可有急救包?”欸!他好重,季筱柔吃力得臉面都漲紅了。
“你當真在乎我的傷勢?”他全神貫注的逼視她,讓她得以看清那張冷鷙俊美的臉 龐傷痕累累,瘀青處處。
“你希望得到什麼樣的答案?”指尖觸及一抹溫熱,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於是她 說:“是的,我在乎,非常在乎,在乎得心都要碎了。這樣你滿意嗎?”
“你說謊的技術比卜中興差得遠了。”拉過她的手,環向自己的腰,他老實不客氣 的把全身的重量統統交給她。
“我們是要繼續站在這裡抬槓,還是要進屋裡讓你繼續苟延殘喘?”
他不再累言,靜默地出著季筱柔攙扶上樓。
“對不起,沒有紗布,只好將就了。”她“唰!”一聲,撕下裙襬,俐落地纏住已 經清理完,抹好藥的傷口。“最好到醫院打一劑破傷風,才能確保不被細菌感染。”
“謝了,”杜少桓自方才便直勾幻的盯著她瞧,“我以為你只會打架。”
季筱柔赧然一笑。“幾分鐘不挖苦我,很難過?”把床上散落的藥包、oK繃等一一 收拾好,她起身告辭,“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再見。”
“我欠你一條裙子,”總得找機會還吧。他瞅著她,撇唇輕笑。
“我也還欠你兩千五百法郎,就算扯平了。”事情演變成這樣,相見不如不見。
“一條裙子哪需要兩千五百法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興致跟我在這兒討價還價,”季筱柔幽幽一嘆,雙眸興味 索然地四顧瀏覽,霎時被牆上、櫃子裡那些琳琅滿目的“破銅爛鐵”吸引住。
剛剛匆促走進來,渾然沒留意到他的房間竟然是這樣的。
“這些都是紀念品?”這男人要不是超級念舊,八成就是個小氣成性的鐵公雞。
“唔。”杜少桓疲憊地閉起眼睛,斜趴在彈簧床上假寐。“左邊第一個櫃子裡的, 是我四處旅行的戰利品,往右一點,拼裝帆船前面那些,是朋友送的。”
季筱柔的目光定在一張泛著斑點,黃黃舊舊的報紙上。那報紙上登的是她考上大學 的榜單,在眾多名字當中,有一個被紅色簽字筆圈了起來,就是她季筱柔。
約莫有十來秒的怔忡,她恍惚地走到床畔,望著他雙眼閉闔,眉頭深鎖的臉,忽然 有股想哭的衝動。
鼓足勇氣,她緊緊抱住他,把頭埋進他懷裡,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他駭異它睜開眼,瞪著她秋幢中螢榮剔透的淚光,不解地蹙起眉心。
“你這是……”此舉太過突然,他一時不明所以。
“讓我愛你,讓我愛你好嗎?”她近乎哀求地說。“今天的事,我的確毫無所悉, 要不是範可欣告訴我,我也不會知道,求你無論如何要相信我。”
“迷途知返了?”印象中她可從沒這麼痴情若渴過。“省省吧,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是愛情,”季筱柔幾乎要咆哮起來。“你看著我!”
杜少桓懶洋洋地半眯著眼,“你先夥同卜中興使詐,誣陷我,砸了我的店,傷了我 的人,現在又哭哭啼啼的說愛我,這算哪門子的愛情?”
“不,我沒有,我說過了,這整件事我毫不知情,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事已至此,相信又如何?”麻煩的事還在後頭呢,他正苦思著該如何化解這迫在 眉睫的危機,哪有心思跟她討論兒女私情。
“我要嫁給你。”
季筱柔果敢堅決的一句話,終於把他的眼清嚇得比銅鈴還要大。
“這個笑話不好笑。”短暫的驚詫後,他立刻恢復森冷的神態。“嫁給我做什麼? 我馬上就要變成名副其實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