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兄俯下身來,手搭上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師妹別擔心,咱們一定會走出這裡。”
她點點頭,望著一望無際的密林,眉宇間帶著清愁,“我無所謂,只是擔心四師兄的傷勢。”
“有我在。”握住她肩頭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有無盡的力量。
秦月蟬仰頭,看進他澄澈卻堅毅的眸子,唇邊微微揚起淡笑,“我相信你。”
不知何時,這個一直被眾人保護的小師兄已經長成了翩翩公子,劍眉星目隱隱的能看出一絲青澀,可更多的是堅定、擔當,而現在,他便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在最危急的時刻被賦予了保護她的使命,那麼她堅信,他也一定會做到。
就在兩人目光對撞時,一聲虛弱的嚶嚀響起。
秦月蟬狂喜的看著懷裡眉頭緊皺的男人,不可思議的喊道:“四師兄你醒了!”
一聲驚呼,分散休息的人都湊了過來。1
他緊蹙的眉頭始終不曾展開,緩緩的睜開眼睛,彷彿不適應光線的馬上閉上,又過了一會兒,聽到秦月蟬的呼喚,才又重新睜開。
看著抱著他的秦月蟬,瞥了眼小師兄跟其他人,陌生的環境讓他的眉頭蹙的更深,嘶啞的聲音問道:“這是在哪兒?”
重傷過後初醒,說話都帶著濃濃虛弱,可儘管如此,已經夠她狂喜流淚,抱著他的頭,小手在他堅毅的下巴撫摸著,青澀的鬍渣有微微的刺痛。
秦月蟬哽咽出聲:“你睡了好久。”
“傻丫頭。”司徒澤手臂使不上力氣,握著她的手,一雙瀲灩的桃花眼透著無盡的心疼寵溺,讓人情不自禁的陷進去。
小師兄也笑著湊過去打趣道:“四師兄醒來就只看著小師妹,當師弟我不存在嘛?”
秦月蟬看得出,兩人之間是有隔膜的,可當下卻無言之中言和。
他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師妹的醋你也吃。”
可能是說話間發覺不對勁,才意識到臉上竟然蒙著紗布,猛地回想起昏迷之前,那些人對他的種種酷刑折磨,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過一絲懼怕。
只是一晃而過的眸色,卻剛好被秦月蟬發現,心中一疼,握住了他的手,此時此刻,她說什麼都是不合適的,畢竟一個強勢的男人最厭惡的就是同情。
司徒澤知道她想歪了,其實他恐懼的並非那些酷刑,而是怕一張臉被毀了,從此小師妹會不會看不上他……
隨心很忙遞過手中的水袋,輕聲說道:“司徒公子剛醒,定是渴了。”
秦月蟬接過來,感激的看她一眼,便湊到四師兄嘴邊,聲音輕柔的像哄孩子,“張開嘴巴。”
難得她溫柔如此,司徒澤心中的想法丟到一邊,安然的享受著她溫柔的服務。
此時,去探路的復影也回來了,看到司徒澤已醒,麻木的臉上也帶了點點驚喜。
她問道:“找到破陣竅門了?”
復影失望的搖頭,“葉師傅的八卦陣果然精妙無雙。”
“咱們再想辦法。”淡淡的勸慰,將手裡的水袋遞給隨心。
突然手腕傳來鑽心的刺痛,倏地收回手,水袋掉在了地上!
“啊!”
她不禁疼呼,手腕上赫然劃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開始往外鑽,司徒澤緊張道:“怎麼回事!”
隨心看著手裡的戒指,竟然不知何時活口處掀了起來,鋒利的如一把小刀!驚慌的跪下,忙拿手裡的帕子上前覆上那道血口。
愧疚著急道:“小姐,小姐隨心不是故意的,您疼不疼?”
秦月蟬哪裡會怪罪她,就著帕子捂住不算大的傷口,疼的皺起秀眉,看到隨心那雙著急的溢滿淚水的眼睛,又扯開一抹笑,無所謂道:“沒事,快把戒指收拾好了,別再傷著自己。”
司徒澤方才溫柔的桃花眸,此刻染上駭人寒冰,看的隨心擔心之餘又有一番驚懼,便更加愧疚。
“小姐……”
說著,青兒便上前將她拽起來,目光冰冷的看著她,“我看你是之前伺候主子的,才沒有對你怎麼樣,如今看來不光是個累贅,還敢傷了主子!”
常年沉浸在冷酷沒有人性的訓練,暗殺,青兒的眉目間不怒自威的帶著一股殺氣,而隨心是自小在佃戶家長起來的尋常丫頭,哪裡能守得住,被她一喝,微微愣神,接著眼眶裡蘊藏的淚水便猛地傾閘而出。
驚慌的搖頭,驀地朝秦月蟬屈膝跪下,使勁的磕著頭:“是隨心的錯!”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