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蓮二知道他嘴裡的爺爺指的是誰,只不過,他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道:“幸村,爺爺大概今天八點去墓園,你……”
“我知道了,”幸村撫著泛疼額角,乾巴巴地硬著,“我會避開他的。爺爺他最近身體還好嗎?”
“嗯,還好。”
“……”
“如果沒事,我掛了。”
“嗯……再見……”
“再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蓮二再也沒有叫過他“精市”了,只是很平淡地叫他“幸村”。立海大網球部的聚會他也很少出現,每次都是來去匆匆,見到他和絃一郎的時候,只會淡淡地問聲好,便不會在說話了。
他沒有娶小透,三年了,他另外買了房子,卻一直沒有向小透求過婚。
當大家都從菡瑾的死中走出來的時候,當幸村菡瑾成為一個過去的代名詞的時候,似乎所有人,都理所應當的認為,他該和小透結婚了。弦一郎也是如此。
他沒有去怪任何人,他知道,從菡瑾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責怪的資格,因為,是他親手殺死了菡瑾,和他們的孩子。
蓮二恨他,弦一郎怪他,這都是他應得的。
因為他,害了兩個女人的一生。
他從來沒有否認過,他愛小透。直到菡瑾死後的三年中,這種愛,都沒有動搖過。小透一直都不是像她表面表現出的那樣善良溫柔,這些,他也都知道。因為她母親的緣故,她為了在家族中有一席之地,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自己去爭取。她的眼淚,她的笑容,只是她掩飾自我達到目的的一種工具。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她,看著她一路走來,剛開始只是以一種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在對待她,憐惜她,為她的經歷唏噓不已,到後來,卻深深地迷戀上了她。
立海大,被稱作王者立海大,而他,作為一個帶領王者之軍前進的領袖,他不否認,他瘋狂地執著著勝利。他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在他勝者為王的概念裡,真田透,無疑是最符合他的要求的伴侶。他欣賞她,這種欣賞,最終將那種兄妹之情,演變成了愛意。
但是,他沒有料到,爺爺當初會如此決絕地反對他們在一起,用一種近乎瘋狂的方式,阻止他們交往。
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之下,他只好找上了爺爺喜歡的柳菡瑾,讓她做他的女朋友。當時,他的想法的並不複雜,只是覺得,男女朋友而已,先安撫住爺爺,以後總會有辦法讓他回心轉意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爺爺最後會讓他和柳菡瑾結婚,並且直接用他以後的網球生涯相威脅。
網球是他的夢想,小透是他的愛人,他沒有選擇,那時候,他剛剛在職網有了一席之地。
於是,他默默地接受了和柳菡瑾結婚的要求。
如果說,小透的心機是他欣賞的,那麼,柳菡瑾的懦弱就是他厭惡的。他無法忍受,一個只會唯唯諾諾的妻子,只會站在他的背後,受到傷害卻不想去反抗。結婚一年以後,她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工作,待在家裡開始做家庭主婦。
他外出晚歸,她不會去問他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了;他出國參加比賽,她從不詢問他比賽的情況,只會在電話裡囉嗦地重複著一些“注意身體”之類的話;他明明對她不好,她卻會在爺爺面前拼命地掩飾,一個勁得替他說話,她口口聲聲說她喜歡他,他卻從來感覺不到她所說的那些“喜歡”。
是的,他討厭這樣的柳菡瑾,他討厭她的善良,討厭她的懦弱,討厭她的一切。
那一段時間,他瘋狂地和小透見面,故意被記者拍到他們在街頭擁吻的照片,他想知道,他這個溫柔的妻子,底線到底在哪裡。
她沒有來質問他,只是獨自一人面對著外界的壓力,陪著他,出席一個又一個的記者招待會。
他曾經一度認為,她會崩潰,沒想到,她卻挺了過來。
他給她買了避孕藥,偽裝成維他命的樣子,讓她服下。
他從來沒想過,要和她走下去。
在他心目中,有資格站在他幸村精市身邊的,應該是小透那樣堅強有心計的女人。
菡瑾死的那一天,他的心,奇痛無比,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再也沒有人,會專程打一個橫跨半個地球的電話,只為了關照他注意身體;再也沒有人,會在他緋聞纏身的時候,堅定地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面對記者了;再也沒有人……為他種下滿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