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如今有了五個月的身孕,走路不像以前那般輕鬆了,腳步有些遲鈍,有些緩慢。
每走一步,她的眼淚便要更多一些。
天地之間,流蘇一襲紫衣,白色披風,此刻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
小綺羅一身白色,彷彿誤入凡塵的小仙子,那顆粉色的小淚痣是前世的印記。
終於,近了,近了……
流蘇站在石門面前,顫抖著抬起手,手指撫摸著那一道厚重的石門。
她起唇,輕聲念道:
“一生一代一雙人,生生世世長相依,堯,我來了……”
開口,已是泣不成聲,哭到五臟六腑都疼的快要撕裂了。
原來,越靠近越想念。
原來,思念竟是這麼的疼,這麼的殤。
小綺羅雙膝彎曲,鄭重地在石門外跪下,朝著裡面磕了一個頭——
“小長樂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堯……堯……”
流蘇靠著石門,身子慢慢滑了下來,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們……又有孩子了,可惜你不知道。”
“父皇,我很乖,我有好好跟魏師傅學習,我有照顧娘,我以後還會照顧小弟弟,你要聽話,要好好的
哦,父皇……嗚嗚嗚……”
小綺羅也哭了,眼淚珠子一般留下來。
她好想好想她的父皇,好想好想父皇可以跟她娘,她小弟弟,還有她,一家人在一起,不用分開三年那
麼久。
她知道,只要父皇在,娘就不會哭了,不會這麼辛苦了。
“堯……”
兩母女靠在一起流著眼淚。
風,從樹梢吹過,它們,看到了她們的痛。
*
“蘇蘇……”
正閉著眼睛端坐著的逐堯皇突然感覺到心裡一陣強烈的刺痛,他一手捂住胸口,身子歪倒一邊。
此回莫名心絞痛,已經是進入古墓後的第三次,一次痛的比一次劇烈。
“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那站在壁畫前的陸雪凝見了,慌忙放下手中的書,跑了過來,下意識伸出手就要去扶逐堯皇。
她滿臉擔憂之色,眼中掩藏不住對逐堯皇的愛意。
這個男人,越是相處,她陷得越深,真怕哪天走不出來了。
逐堯皇一手捂住胸口,另一隻手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過來,陸雪凝慢慢把手縮了回去——
逐堯皇渾身散發著渾然天成的天威,不必多說話,便已令人畏懼,不敢違抗他。
“皇上哪裡不舒服嗎?”
陸雪凝嘗試問問看。
“無礙,你繼續吧。”
逐堯皇有禮有節地說道,語氣卻依舊淡漠,疏離,令陸雪凝心中失落不已。
整整半年了,逐堯皇還和當初一般,除了練功之時,其餘的時候,從不和她多說一句話,也不多看一眼
。
給她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皇上,我是你妃子,照顧你是我的責任呀。”
“朕自己便可。”
逐堯皇淡淡地說道,他的心中還在想著心絞痛的事情。
蘇蘇,蘇蘇……
“那皇后呢?”
“她是唯一的例外。”
逐堯皇說道,然後閉上了眼睛,心還在隱隱作痛。
他,不能出去,忍得住思念,才有更長久的未來。
他此生,為流蘇死,也為流蘇生。
“蘇蘇,等我。”
陸雪凝聽了他的話,慢慢地轉過身去——
半年了,朝夕相處,十次赤身坦誠相對,他的心卻彷彿一座瓦解不了千年冰山,不曾為她融化一角。
她越發覺得,這個妃子,是流蘇賜封的,和皇上沒有關係,彷彿她只是流蘇的妃子一般。
真所謂,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陸雪凝又想起當日他們第一次赤身相對之時,她解下衣裳時他說的話來了——
“朕能給你的只有朕和流蘇共同賜予你的這一個名分,其餘的一切朕只給朕的皇后流蘇。
你不要妄想,朕也不會給,朕的脾性你應該清楚。
你若能做到這點朕就練,若不能做到,馬上就出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