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雙手半握著拳放在嘴邊做成喇叭的樣子,大聲地喊道——“傻瓜,逐堯皇你這個大傻瓜!你這句話,我已經等了好久好久,如果你再不說,我就要直接殺過去了。堯,你聽著……我願意,不管是三個月還是多久,我都願意。”
逐堯皇笑了,眼中噙著淚意,他緩緩地朝她張開雙臂。
流蘇不動,只看著他,更多的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這是……苦盡甘來的淚,這又是傷感惆悵的淚。
未來的路,或許出乎意料的艱難,他們還要在刀尖上走一遍,但是,此刻,當他向她敞開懷抱的這一刻。
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來吧。”他說,聲音清寧如許,帶著溫暖和盼望,臉上的表情是一個丈夫迎接離家好久的妻子的表情——
有寵溺,有疼惜。
流蘇邁動腳步,慢慢朝她走了過去,走了幾步,她跑了起來,幾步飛撲進他懷中。
逐堯皇一把接住她,將她緊緊抱住,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面去。
她是他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流蘇抱著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前,淚水打溼了他的胸膛。
他捧著她的臉,將她臉上的淚,一顆一顆吻去,沙啞著聲音問道——
“流蘇,即使只有這一刻,我也要和你做永生永世的夫妻,執手到死,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你還不明白嗎?一生一代一雙人,生生世世長相依,這是你說的,我從來沒有忘記過,是你忘記了,是你把我趕走的,你這個大壞蛋!!”
她哭著捶打著他的胸膛,重新投入他的懷抱,他前胸那刺目的紅刺疼了她的雙眼,從而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定。
活著,他要活著,他必須活著。日曜王朝不能沒有他,綺羅不能沒有爹。
“流蘇……”
他滿足地看著她,他並不知她此刻內心隱藏的另一件事。
是了,即便明天就要死去,有她在身邊,此生足矣。
*
逐堯皇端坐在草地上,依靠在在身後的大樹上,流蘇窩在他的懷中。
棗紅駿馬在他們身後低頭吃著地上的情青草,霞光照在他們的身上。
逐堯皇的下顎輕輕抵在流蘇的腦袋上,兩人看著那夕陽一點一點往西天滑落。
殘陽如血,西天邊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最後一絲殘陽與天絲融為一體,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 ) 好美的夕陽,美到炫目,美到心驚。
他們依偎在一起,看著這世間最美的景色。
可惜,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前面的道路,一個小男孩揹著一個崴了腳的小女孩往家裡走去。
“堯……”流蘇仰起頭來,看著那張盡在咫尺的俊彥。
“嗯?”他低頭,目光中含著寵溺,他的唇,就貼在她的額際。
“算了,沒什麼?”流蘇的臉,微紅了一下,又低下頭去,小女人的嬌態展露無遺。
“要我背啊?”他問道。
“……你怎麼知道?”
“來吧。”
逐堯皇站了起來,站在流蘇的前面,彎曲著膝蓋,等著她上來。
他的背,那麼寬闊,那麼偉岸,給人一種分外安心的感覺。
她的眼睛溼潤了。
她安心地靠了上去,趴在他的背上,手摟著他的脖子。
逐堯皇揹著她,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夕陽下,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密不可分,他們彷彿是前世的戀人,這世相遇,只為再續前緣。
小紅帽緊隨身後。
時間,從這一刻開始,進入倒數……
甜蜜和幸福,都一併進入倒數……
*
北門外。
逐堯皇屈膝,打算將流蘇放下來,兩個人一塊執手走進皇宮。
“我不!”
流蘇連忙用腿夾緊他的腰,反抗道。
“怎麼了?”
他扭過頭,問。
“你要揹我回去,從這裡一直背到華清殿。”流蘇霸道地宣佈對他的懲罰。
“……咳……那……等天黑了,再進去好了。”
逐堯皇輕咳了一聲,說道。
“不行!誰讓你那麼狠心把我趕走的?哼,誰說的呀,‘相離之後,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