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中的希冀活像自己的影子,怎麼也揮之不去。唉,要是那位能言善變的小夥子還在廣場上該多好啊!
但是,她的希冀並不像她的美貌,隨時隨地真實地展現在太空站,更不能展現在她的穿衣鏡裡。一連幾天,也沒有聽到那個方腦門小夥子的丁點兒音訊,而兩條陣線的對抗依然如火如荼,她急得一如熱鍋上的螞蟻。旁波寧和東方雄已按她的意思,重申了上次的臨時法規,又制定了近似命令式的規定,叫所有走上街頭的人們,不分派別性別,一律迅速散開,該回到哪兒,回到哪兒去。非常遺憾,這些措施全然都是紙上談兵,毫無用處。再叫兩人設法,兩人都自責一番,說已是江郎才盡。說到強行驅散,兩人死活不肯從命,堅持說這回是整個地球村都在顫抖,稍有偏差,這顆執行了多少萬年的星球就會大爆炸,力勸她靜觀待變。
穆瑪德琳明白,靜觀待變決不是聽其任之,必須有個萬全之策,夜長夢多啊!
她決定拼死吃河豚——不管怎能樣試一試,指示旁波寧設法查詢方腦門青年。旁波寧首先想到機器人小姐斯特朗,先找她查旅遊簿。斯特朗卻說,旅遊簿一月一銷燬,早就化成紙灰了。旁波寧只好查監控錄相,還算好,錄相里有方腦門小夥子,可是沒有文字資料,不知他來自何處又去向何方。穆瑪德琳叫他想辦法,找到了人,還找不到住處,更憋悶。旁波寧把心一橫,丟下手頭其他事情,專門帶幾個人在網上排查比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查明那小夥子住在X國,隨即與他聯絡,他卻不肯賞光,說他已身不由己,被人看死了。旁波寧想勉強他,穆瑪德琳不準,說有錢難買人願意,強扭的瓜不甜。旁波寧趁機勸她別再指望“方腦門”,能叫梅行幹目瞪口呆的人,不一定能叫兩條統一陣線握手言和。
又過去了三天,穆瑪德琳那張無與倫比的俏麗臉龐因為一再苦思已顯憔悴之色。她開始考慮動用警察和軍隊。這個想法剛剛露頭,又被她自己堵了回去——軍隊,不論是各國各地還是聯合國的,都是地球人民的軍隊,決不能用人民的軍隊去鎮壓人民!警察呢,也不能隨便動用。新世紀啦,和平發展是深入人心的事啦,警察與人民之間的關係,已從以往的強制與被強制轉變成相互監督的關係了。警察局的職能也從專政轉變成管理和服務,可是不能輕舉妄動。唉,世界總統真不好當啊!別人包括各國各地的首腦,這幾天都可以睡大覺,隨大流,甚至作壁上觀。唯有她寢食難安。幸好新世紀人們的法紀和道德意識都比較濃厚,若歷史倒退幾個世紀,如此眾多的人們對峙著,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
不動用軍隊,又不動用警察,那麼,到底拿什麼力量來解決眼前的矛盾呢?超美女大主席陷入極度思慮之中。
熄燈的鐘聲早已響過,她還在苦苦思索。今天太空站的深夜似乎很有些寒氣襲人,她不停地搓手搓臉,不停地跺跺腳,卻還是渾身寒冷,終於不耐煩了,躺到床上假寐,心裡想著,再做一個基因帥哥的美夢,讓基因帥哥給她指點迷津。
但是,床鋪上似乎也毫無熱氣,她的心中還是冰冷難耐,不得不爬起來,自嘲道:“阿琳啦,阿琳,你難道真的成了黔驢了?你難道也被矛盾弄糊塗了?基因帥哥已經美夢成真啦!還要他託夢?打電話嘛,多好啊!他的智商不是比自然人高的多嘛!”她抓住話筒,卻猶豫不決,心想,用的著嗎?萬一他沒什麼高見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縱然他胸有成竹,也有不妥啊。因為,因為,他是基因人,會把我也當成自然人來笑話的。新聞釋出會上,他連自己的小**也不知道含蓄,叫阿娜難為情。如果他把我請教他的事情一五一十說道開去,豈不貽笑大方?支持者也許不會說三道四,反對者必定趁火打劫,指桑罵槐……
叮鈴鈴……電話突然歡叫起來,把她嚇了一跳,抓起電話,不無緊張地問:“哪一位,請講話。”
“主席,對不起,我必須打擾你。”話筒裡傳出一個男青年富有磁性聲音,“請先別問我是誰,只要聽我獻計獻策就行。”
穆瑪德琳不由喜上眉梢,有點語無倫次地說:“你終於浮出水面啦。不問,用不著,民主廣場,小夥子,見義勇為的,眉清目秀。請講,我洗耳恭聽。”
那小夥子便說了自己的計策。穆瑪德琳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脫口而出,問道:“全球大辯論,行嗎?”那小夥子大言不慚,說保證藥到病除。
儘管小夥子在穆瑪德琳眼裡已有一定信任度,她的心下還是不踏實,把九十億地球人全部推入辯論的大旋渦,萬一掌控失當,可是不得了啊。她向拉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