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瞳孔收縮,別過臉去,也未否定雲萱的話,臉上閃過一抹悲慼,自嘲道:“小云哪,如若是哮喘,馮伯尚可以用草藥慢慢調理,如若真是心衰之症,那馮伯可就束手無策了!”
“據我所知,過世的先皇后,也是死於心衰之症。就算是堂堂御醫雲家,都奈何不得此症,何況你我尋常之輩?掌櫃的,莫要自責,凡事不可盡然,盡力就好。況且,小云兄弟也是猜測,指不定劉老太太當真是哮喘復發呢?依我看,我等稍安勿躁,容觀兩日也無妨。”說這些話的,是楚觀雲,他見馮伯垂頭喪氣,忙地站出來勸慰了一番。
雲萱也附和著連連點頭,面上雖是平靜無痕,心下卻掀起滔天巨浪。
提到先皇后,雲萱不由得想到西陵驍。
因為過世的先皇后便是西陵驍的生母,也是雲萱尚未謀面的婆婆。
一入宮門深似海,古往今來,生活在中的女人,誰都恨不得一顆心掰做幾份用。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試想一個十歲的孩童,正是純真無暇的年歲,卻沒了母親的庇護。
在偌大的中求生存,該是何等的艱辛?可謂是步步驚心。
難怪西陵驍十四歲便主動請纓離開京都汶城,率軍遠走北疆,十年的沙場生涯,在汗水和血水中摸爬打滾!
雲萱腦海中閃過西陵驍那雙冰冷狠絕的眼,渾身止不住一顫,也只有那樣經年累月的戎馬生涯才能鍛造出那般威懾的冷寒氣魄吧?
雲萱慶幸自己果斷逃出了瑞王府,皇室的渾水她實在不願去趟!
“小云兄弟,你怎麼了?”一隻大手輕拍了拍雲萱的肩膀,雲萱這才回過神來,卻是楚觀雲那雙溫和親切的眼。馮伯的情緒已被安撫,楚觀雲看著雲萱,眼中略有訝色。
雲萱不想讓那心思慎密的楚觀雲瞧出半點端倪,忙地收拾起自己的心緒,歉笑道:“我只是可憐那大劉一片孝心,心中不免有些傷感。”
楚觀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淡然一笑,也不多問,三人朝著百草閣的方向繼續走了去……
在百草閣忙了一整天,回到城東郊的馮宅時,已是點燈時分。馮伯在前院設了酒席為楚觀雲接風洗塵,又請了幾位相交前來作陪,好不熱鬧。
後院楚觀雲的院落因每日皆有丫鬟打理,所以自不必收拾。晚菊和銀杏二人負責在後院伺候著。
雲萱剛一進屋,馮大媽便派了落梅來請雲萱去前院吃酒席,雲萱找了個藉口推脫了。一面是她有些疲乏,不喜那些場合,二來,今夜,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個下午在藥鋪,心思全押在了那劉老太太的心衰之症上。楚觀雲最後的那番說辭,一面是勉慰馮伯,另一面怕是對雲萱有所質疑,畢竟馮伯行醫問藥幾十載,豈是雲萱這小小學徒能比擬的了的?
可是,雲萱的心裡卻堅信劉老太太的症狀無疑就是心衰,並且,從大劉的說辭中,雲萱甚至可以斷定這還是心衰中的左心衰!
劉老太太的病症在馮伯眼中便是入了膏肓之地的絕症,可是,在雲萱這裡,卻不盡然。
別忘了,她可是帶著二十一世紀先進西藥知識穿越而來的。
雲萱關好門窗,照著老辦法開啟了那鐲子裡的神秘空間,取來了利尿劑,血管擴張藥以及其他一些用在治療心衰方面的藥劑。
為了不引起眾人的猜疑,避免不必要的解釋,雲萱將這些藥劑的外形微微做了些改動,再分門別類的裝緊封好,備在手頭,隨要隨取。
不出雲萱所料,兩日後,天才剛剛蒙亮,大劉便侯在了百草閣的門前。看著大劉眼眶中密佈的血絲,便知一宿未曾閤眼。
果不其然,這回,劉老太太照從前那般服用馮伯開的治療哮喘的藥草,可是,病情非但沒能緩和,反倒愈發的加劇了。
咳了一宿的血,平躺著不僅不能入睡,便是喘氣也不暢。
大劉方才想起雲萱的叮囑,忙地將她老孃扶著坐起,再適當的喂些鹽水飲下,這才終於緩過氣來。是以,天還沒亮,大劉便再次守在了百草閣的門前。
馮伯自是又驚又愧,帶著雲萱慌忙奔向劉家。
才兩日不見,劉老太太眼見著似乎更消瘦了,只是下肢的水腫卻越發的嚴重,雲萱心下一沉,果真是心衰的症狀,瞧著大劉媳婦那一臉的不悅還有那喋喋不休的抱怨,雲萱心下便已猜到七分,那劉家老太太突發心衰,必是跟那媳婦的責罵脫不開干係。
暫不管劉家婆媳之間的紛爭,雲萱只想著不能再延誤病情,當下便跟馮伯請纓讓自己一試,馮伯沒轍,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