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也沒人注意他。
一雙雙眼睛都瞪大,瞪著崔衍知走到桑節南身前說話。雖然沒人聽得到他說的一個字,也看不見垂著頭的桑節南的表情,崔衍知的身影后來還擋去了桑節南的身影,只能瞧見崔衍知的背影,然而眾目睽睽驚驚驚——
蘿江郡主眉毛都快豎直了,“崔五哥他……他是給桑六娘撐傘去的嗎?”
眾所周知,崔家五郎從不與姑娘家站得近,自家之中也只和崔玉真稍親些,就算一大堆人聚一起,他都必定和女子保持至少一丈開外。一有女子靠近,不管有意無意,他立即拉開距離。
當然,這樣的崔五郎,只有桑節南看出他恐女,別人則以為他品德良好,不過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姑娘們的欽慕就是了。
崔玉真雖然也驚,但卻暗幫兩人,“五哥不過看六娘聽不見我們喊,耐不住性子,過去把人領回來而已。”
林溫是夠義氣的好友,也幫著,“君子當此作為,我只是比崔兄晚一步。”
崔玉真的視線若有若無瞥過趙雪蘭。
趙雪蘭原本心中又驚又酸,但立刻在崔玉真的目光下涼卻,且想起節南的那番話來。崔玉真聰明,她最好不要自以為是耍心眼。
節南先感覺雨打不著自己了,稍抬眼皮就看到鞠英社員統穿的踢球皮靴。
她也不抬頭,笑喊,“姐夫。”
崔衍知哼了一聲,“你真是……屢教不改!萬一來的不是我,你當如何?”
說話總歸分心,節南用過力,球飛高了,但她一個箭步,一招鯉魚擺尾,又接連幾個利索的動作,將球重新穩住。
“別跟我說話,差點沒接著。”節南背對著崔衍知,用袖子抹過臉。
崔衍知以為節南擦雨水,沉聲道,“哪有你這麼笨的?只顧悶頭踢球,連對手沒上場都不知道。下去吧,你已經贏了這局。”
節南輕嘿,突然連踢兩記,一記踢高,躍起再一記,將蹴鞠打過五丈外的球門風眼,最後過癮一把,這才轉身高抬起頭,笑眯了眼。
周遭零落的掌聲,但節南並不以為意。
“姐夫也太小看我了,我自然知道對手沒來,不過想學學玉真姑娘,雨中玩球是否更加痛快。”節南隨即看向崔衍知手中的傘,眼珠子一轉,“還是姐夫周到,過來給我打傘。”
崔衍知伸直的胳膊往回略縮,但見節南一邊肩衣讓雨點打得凹凸起泡,立刻向她跨近一步,好讓這姑娘整個待在自己傘下。
斜雨襲來,他不動聲色挪一步,幫側旁的人擋了,語氣卻冷淡,“我看是你喜歡炫耀自己的蹴鞠技藝比玉真高巧罷了。”
節南居然不否認,仍眯眼而笑,“啊呀,讓姐夫看穿了,可惜大家還是隻喜歡玉真姑娘,玉真姑娘一比完,就沒人看我玩了,我踢得好沒意思。”把他為自己擋雨的動作看在眼裡,微微跨開。
崔衍知想問,既然沒意思,還獨自在雨中踢個不停。然而,再幾步就走進自家人堆裡。崔玉真吩咐一句,幾個丫頭哄上來,把節南包在乾爽衣袍中。
他沒機會再問,也沒在意那些詫異的目光,只是囑咐眾僕趕緊收拾東西,又去和管家商量,要找地方躲過這陣大風大雨。
節南就更不在意了,自覺因為知道崔衍知的糗事,所以很好逗他。
“怎麼罰採蓮社?”頭髮半乾,裹著大袍,節南很關心。
玉好年紀小,心眼少,笑道,“郡主剛才也讓我們想呢,可六姐說算了。”
節南看看崔玉真,“要是輸的是我們,採蓮社會這麼容易放過我們麼?再說,你我這雨也不能白淋。”
節南轉眼又去看蘿江郡主,知道這位一定和自己“志同道合”,“郡主,你說呢?”誰知,蘿江郡主眼睛一眨不眨,瞧著自己。
節南反應很快,想起蘿江郡主對崔衍知有好感,多半看到崔衍知給自己撐傘就冒酸泡了,不由無奈,“郡主……”
蘿江郡主卻猛地一點頭,“沒錯,重新定個日子,讓她們採蓮社出來受罰,劉彩凝也跑不了。”說到這兒,一手拉一個,帶著瀟瀟菲菲就走,“我給傅春秋寫信去,有訊息就告訴你們啊。”
節南看著蘿江郡主逃也似得頭都不回,失笑,“還以為她又要仇視我。”
崔玉真明白節南的意思,邊往馬車那邊走,邊輕聲道,“我父親前幾日去過王府,聽說王爺已請最好的官媒開始挑郡馬人選,郡主應該也知道了。”
別說郡馬,崔家連駙馬都不會貪。想想看,晨昏定省,崔相一家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