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秋雁錦彩翼,細緻到頭髮絲絲清晰,眼睛裡面有重樓疊影,細緻到那位人物拎著的兔子玉毛絨絨,紅眼長耳,彷彿要躍出畫來。
那位人物,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宮裝宮髻,拎兔子的模樣淘氣刁壞,一腳踩著山石,一手挑著宮燈,明月當頭,說不上來得靈動。
好吧,不管靈動也好,還是霸蠻也好,節南終於明白“看著她長大”的意思了。
畫中的宮裝少女,齊眉海微微偏旁,露出一點點疤痕線,最重要是那副神氣活現,不是她桑節南,又是誰?
……
今天第二更會比較晚,還沒開始寫,不好意思!
第356引 七夕拆婚
節南慢慢蜷起十指,退了一步,卻又立刻進了一步,跨過了門檻,端詳著這幅畫,眼角發燙。
“不知是誰的畫,也不知畫的是誰,有一日突然就掛在這間屋子裡了。”吉康立在門外,滿眼敬意,“掛了這畫之後,原本偷懶馬虎的人,突然勤奮起來了,都說這畫有靈性,仙女姑娘幫大先生們盯著,要是偷懶,就考不上先生。也是奇怪,自打那以後,在這裡受罰的人都當上了先生,變成不傳之秘。”
吉康斜睨園門外那串腦袋,“那些都是,原來最是調皮搗蛋,讓人頭疼。”明明他自己也是“看著某人長大”,得到“不傳之秘”的一個,“不過,後來我一看到幫主,就知道畫的是幫主了。畫者真是了得,神韻絲絲入扣,捕捉得絲毫不差。”
畫上沒有落款,節南卻知這是誰的畫,誰的筆,誰的青彩。
十三歲的桑節南,腳下踩得那塊石頭,和千里江山裡的山峰,出自同樣的皴法。曾對千里江山無比著迷,偷偷溜進書畫院,看過很多遍,所以絕不會認錯。
“為何畫我?”節南蜷起的拳輕敲兩下心口。
“這還用問嗎?我們只是瞧著畫裡的姑娘,就能喜”吉康沒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能感覺到畫者想要表露的喜愛之情了。”
喜愛之情?
任何看過這幅畫的人,都無法否認這一點。
那麼細膩的人物畫法,彷彿往每一筆裡都傾注了一份喜愛,而山峰成為她腳下玩石,月兔成為她手中寵物,彷彿往每一處佈局裡都放任了一份寵溺,觀者一眼便能感同身受。
然而,那麼早以前,十七歲的王希孟,對十三歲的桑節南,有喜愛之情?
今日,就算天塌下來,也得見上那人一面!
節南一步步倒退出屋,對吉康道聲走吧,經過那些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年青人面前時,淡淡一笑,說了聲多謝。
多謝他們喜愛她。
只因一幅畫,不用她軟硬兼施,就能喜愛她的人,她真心感激。
文心閣的馬車穿過熱鬧的街市,碧雲一會兒讓仙荷看泥娃娃,一會兒讓節南看賣蜘蛛的小金盒,恨不得下車去買上一堆。
仙荷笑碧雲,說她果然是小女兒家,還盼著過乞巧。
節南看出車窗外,見一群群穿著新衣的姑娘們有說有笑走過去,才想起今日正是七月七,就半途放了碧雲回家同妹妹們過節,然後同仙荷說了文心閣有意併入兔幫的事。
仙荷道,“這是好事。兩日前良姐姐到訪,同姑娘說起保護海煙巷,姑娘猶豫兔幫人手不夠,所以沒能馬上應下,良姐姐還以為姑娘沒氣性,要找公子商議。一旦文心閣加入兔幫,那就大不同了,長白幫能做到的事,我們也能做到。”
“話雖如此,但兔幫為何要像長白那般行事?”
節南看來,你付錢我出力,看似一盤公平買賣,其實卻跟長白搶錢差不多。你給錢,我就幫你欺負別人,你不給錢,我就幫別人欺負你,屬於江湖野路子,並不是她的路子。
仙荷啞然,半晌後才道,“六姑娘說的是,我們不是長白幫,要依照長白的做法,不久官府就會來對付我們了。”
節南笑笑,瞧了瞧窗外,忽喚停車,“崔府離這兒不遠,又逢女兒節,你正好可以探望一下月娥。”
仙荷懂節南的意思。延家這會兒暫居崔府,而崔延兩家又訂了親,她可以藉著拜訪月娥探聽一些訊息,畢竟這兩家如今掌握著南頌朝堂,與日益強大的兔幫也好,與寄居趙府的節南也好,息息相關。
“六姑娘的傷勢”仙荷不擔心別的。
“就是熱得有些難受,其他還好。”感覺自己完全成了一隻火爐,燒得久也不那麼熱了,“外面有吉康他們,不會有事的。”
仙荷點點頭,下車後又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