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裡看不清,我們走近些找。”王泮林也找弓箭手。
這兩人,默契天生。
“崔衍知一人來的。”節南看不到其他官衣。
“多半是對方要求,而我們這邊也只有你和我了。”今日出行,以為就是來見一見崔玉真,豈料會發生這麼多事,吉平帶來的數名文心閣弟子,要麼受傷,要麼送吉平,要麼去報信,一個幫手也多不出來了。
“你不是說知道那些傢伙打什麼主意嗎?”怕驚動對面任何一方,節南悄步悄聲。
“今日初一,吏部和閣部終於定下這回官員大調動的名單,在萬德樓擺下慰勞宴,同時邀請各部各司的頭官。崔衍知身為御史臺推官,又深得蘭臺大人信任,今晚自然擔任守護之責。那些人想要給崔衍知一點顏色看看,只要讓他翫忽職守。”王泮林也在陰影裡慢慢走。
“那枚訊彈”節南明白了,“這些人以崔玉真為誘餌,讓崔衍知隻身前來救人,顧不得自己身有公務。不過,萬德樓那邊又不是隻有他一人守衛,崔衍知肯定都安排好了,而他一人為救妹妹,並未借公職之便擅自呼叫府兵官差,已經做到兼顧。再說,出事的可是崔相千金,看在崔相的面子,誰能指摘崔衍知?”
“人情是一面,職責是一面,無論如何,崔衍知不在他該在的地方,又正好出了大事的話,就是失職。”王泮林撇笑,漆眸深不可測,“看來一直平步青雲的崔推官,要遇上降職的劫了。越看越不像長白幫的行事,那群失去龍首蛇首虎首的莽漢子,怎想得到兵不血刃,這麼好的計策。”
吼吼叫囂的漢子們在崔玉真吊起的下方架火堆,不少人拿著火把手舞足蹈,火星子亂飛,要是將火堆點著,上面的明珠能立刻變成烤豬。
奇得是,這回崔玉真十分能堅持,忽高忽低的尖叫聲表明她完全清醒。
“不是針對崔玉真,而是要對付崔衍知。”已經不能再近,節南站在簷下,“我有沒有告訴你,崔衍知已看出我和兔幫的關係?我也索性告訴他了,手下人多又不犯法,做得是正經買賣營生。”
“小山和姐夫之間的事,無論大小,還是要告訴我為好。畢竟崔衍知是官,對拉幫結派很是不喜,怕他藉著和你的私交,用對付長白的雷厲風行對付我幫,就連累兄弟們了。”王泮林捏著節南的軟肋。
正因這姑娘有情有義,才儘量不與人建立交情,一旦有了感情,每個人都會是她的弱點。桑大天的霸,也是如此罷。只愛自己家裡人,對靠桑家活的百姓嚴苛,恰恰是知道自己其實心軟,所以從來不會在鳳來百姓面前示弱。然而,儘管桑大天的“惡行”罄竹難書,他治下的鳳來卻是富饒。
節南果然應好,“這麼看來,比起崔玉真,盛親王更看重她五哥,怕她五哥成了南頌朝廷棟樑,借長白作亂,要毀了崔衍知前程。孟元那時也是打著這個主意,約你山崖會面,用崔玉真擾亂你的心神,暗中安排殺手偷襲,其實目標就是要將你從皇帝身旁揪下來?”
王泮林從沒想到過這二者的關聯,讓節南一說,沉吟半晌,凝目淡問,“盛親王可曾提到過當年我落崖的事?”
節南搖頭,“我還刻意問起,但他只笑你心志不堅,讓他搶了未婚妻就承受不住了,心胸狹窄。可我也不太信他無辜,說不準就是疑心重,自己做過的事不願認罷了。”
“你倆下半夜聊了不少。”王泮林在“下半夜”上加重語氣。好笑的語氣。
節南咧笑,“所以,幫腦今晚打算跟我聊天亮,讓我眼睜睜放過屋頂上的三個傢伙?”
恢復了,這種互相調侃,逗彼此一笑,“不上心”的說話方式,心意卻相通。
“找到了?”王泮林懂得。
節南點點頭。
“去吧,我在這兒等著,只看戲。”王泮林道。
節南再點點頭,“連招式都想不起來的人,除了看戲,還能如何?等著吧。”說完一躍,攀簷上瓦,幹活去也。
再說崔衍知,此時心急如焚。
先接到一張字條,說玉真被劫持,只能他一人前往救人,然後在他趕來的路上,看到官員的出事訊彈,又沒辦法趕回去。雖然來時交待同僚和手下人,而且看到訊彈官衙都有統一的行動方策,他在不在應該一樣,總會有人趕過去,但他心裡就是不安,說不上來。
“崔大人這是在開小差嗎?”群漢當中突然跳出一肥漢,臉上赫然戴著一張兔面。
火光忽然明亮,遠看面目不清的這群悍徒,這時崔衍知才發現居然個個戴兔面具。